雲牧卿撓了撓鼻頭,此番的確是他大意了。他着實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縣衙的師爺居然也有這樣的死士。
「不過,還是謝謝你仗義相助。」
薛婉兒站起身,目光灼灼看向雲牧卿。
月色下,男子身材挺拔,氣度非凡,被面巾勾勒出的臉部輪廓線條利落,眉峰淡入鬢邊,分明是一張陽光味兒十足的臉,可偏偏一雙眼深邃如海,又讓人覺得他雲山霧繞,瞧不分明。
「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雲牧卿瞧着薛婉兒,眼底都是興味。
他初登基,為體察民情分派了三十多人的巡查使至全國調查,而京畿之地就在眼前,他便動了心思。
沒想到剛進惠縣,就遇到這樣的事。
知府師爺強搶民女不成,便使出這樣下作手段,而那知府的腦袋,就像長在了師爺的頭上!
只不過,這女子,瞧着也不一般啊!
「你這一手醫術了得,只是隨你父親學的?」 雲牧卿想起今日堂上為橋山診治和剛才薛婉兒對黑衣人施展的針法,禁不住開口。
「那是自然。」薛婉兒不想惹麻煩,隨口應道。
雲牧卿見她如此敷衍,便道:「可你看出病人的癆病,又施針救人,你父親卻失了手。」
薛婉兒低頭看着地上的屍體,眉頭緊皺:「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父親每日病人極多,難免……」
薛婉兒正說着,門外傳來一陣紛沓的腳步聲,顯然是薛明帶了鄰居們來救火。
薛婉兒目光落在那兩具黑衣人的屍體上,眉頭緊皺。
雲牧卿瞧出薛婉兒心中焦急,乾脆將兩具屍身挑上肩頭:「好人做到底,我便替你處理了。」
雲牧卿說畢已經輕靈的躍上屋頂,月色下,這人丰神俊朗,卻叫薛婉兒心底疑竇重重。
她不信天下有平白掉餡餅的事!
回屋後,薛婉兒了無睡意,自她重生以來,簡直處處被動時時挨打,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痛快。
她決定反擊!
如此又過了幾日,那男人每日過來藥房取藥,在薛婉兒的悉心指導下,他的病已逐漸好轉,因為這塊活招牌,薛家醫館聲明鵲起,一時間門庭若市。
雖然辛苦,可薛明依舊守着初心,不肯提價,甚至對於貧苦百姓還是免收藥費。
醫館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切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不正常,只是這一日,薛婉兒時常會出神,叫薛明有些不放心。
午飯時分,薛明正要開口詢問,薛婉兒卻道:「父親,庫房裡的車前草似乎不夠了,這幾日風寒病患多,用得也多些。」
薛明聞言急忙道:「那我吃過飯便山上,你在醫館當心些。」
誰知道薛明剛走,幾個衙役就闖了進來,大大咧咧往薛婉兒跟前一站:「你爹呢?」
薛婉兒目光冷然:「幾位官爺何事?若是瞧病,勞煩排隊。」
「排什麼排?」衙役一把將薛婉兒揪起:「知府大人病重,特徵召縣內所有醫者前去醫治。」
衙役說着轉頭看了看:「薛明呢?」
「我爹上山採藥了。」
薛婉兒沉着淡定:「我隨你們去即可。」
「薛大夫不可去啊。」
一個老者急忙拽住她:「那知府得的是怪病,已殺了兩個大夫了,你這一去……」
橋山聞言一步攔在了薛婉兒和衙役中間:「我家小姐還有許多病患要診治,去不了。」
薛婉兒卻拍了拍橋山的肩頭,吩咐了他幾句後隨衙役出了門。
屋頂上,雲牧卿看着薛婉兒淡定自若的背影,忽然眉角一挑:「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