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一片淒風慘雨,家丁僕人跪了一地,而兩具尚自流血的大夫屍體兀自躺在院中無人收拾。

薛婉兒目光不過短暫停留在那屍身上,衙役便道:「給我好好醫治,否則這倆人便是你的下場。」

薛婉兒眸色微沉,一抹冷芒閃過眼底。

「哎喲,哎喲,我疼……我癢……我要死了……」

簾內,知府輾轉反側,呻吟不止。

「老爺,大夫來了。」

「滾,滾,滾,都是些沒用的!」

知府氣急敗壞,薛婉兒聞言道:「請問知府是否渾身長滿紅色疹子,不抓便癢,一抓又疼?」

不過一句,知府就掀起了帘子:「神醫!神醫快救救我。」

薛婉兒看着知府一張滿是紅疹的臉,眼底的嘲諷一閃而逝:「這病說難治也難,一不小心便要人命。可說要治也好治,端看知府配不配合了。」

知府聞言立刻道:「你們都下去。」

屋內人群頓時魚貫而出,知府才道:「神醫要本官如何配合?」

薛婉兒道:「師爺如何逼迫我,如何加害我,大人不會不知吧?」

知府聞言臉色一變。

「只要知府懲治了師爺,讓他再不來騷擾我薛家,不再存不軌之心,我便為知府大人醫治。」

「這……」

知府剛一猶豫,薛婉兒轉身就走。

「哎,別,別啊!」

知府急道:「有事好商量不是,那師爺乃我妻舅,沾親帶故,我如何懲治?」

薛婉兒回頭冷冷看着知府:「知府老爺,你這九房姨太太,遍地都是妻舅,難道一個妻舅還抵不過你一條命嗎?」

薛婉兒看着知府面色動容,又道:「不過,這病最佳治療時間就是病發三日內,三日之後就是大羅金仙也無計可施,知府便慢慢考慮吧。」

知府聞言更急了,想到薛婉兒堂上銀針活死人的神技,想到她還沒有看診自己,就能判斷出病症。

他心裡早已信了薛婉兒的話,可師爺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他又不能就此罰了。

知府左右為難間,薛婉兒已經走到門口。

他心頭一急,忙道:「神醫,我讓師爺親自向您致歉,發誓今後再不存它心,再不針對薛家醫館可好?」

薛婉兒自然不指望知府能殺了師爺,聞言便道:「那麼,請師爺明日當眾向我承諾,我便再給大人診治。」

薛婉兒說畢,昂首闊步的走出門外,瞥見地上兩具屍身,又道:「另外,還得勞煩知府大人派人厚葬這兩位大夫,重金撫恤其家人。」

「好,好!」

知府一疊聲的答應着:「快送神醫回醫館。」

第二天一早,師爺就在府衙門口當眾向薛婉兒保證不會再犯,又發誓賭咒說了一番痛改前非的話。

薛婉兒自知師爺是恨毒了自己,可只要知府的命捏在她手裡,她倒也不怕師爺再鬧出什麼事來。

何況如今薛家醫館客如雲來,十里八鄉的百姓都慕名前來,師爺若真想再下黑手,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大人您這病,要治可以,要去根卻很難,稍不注意便會復發。故而,我這副藥方給您疏肝解郁,健脾舉陽,用柴胡、當歸、白芍、白朮、茯苓、香附、薄荷、赤芍、仙靈脾等藥。」

薛婉兒一邊寫一邊道:「服藥一月,期間戒房事,一月之後再看。」

背着醫箱出了府衙,薛婉兒回頭看了一眼,起碼這一個月內,師爺是不敢找自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