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現,今日難得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早晨。

長歡睜開眼睛,大紅的帷幔暴露在她眼前,分外刺目,分外熟悉。

是了,昨日,她在這個房間待了整整一天。

昨天,她和蕭晟旌成親了。現在開始,她不再是燕國公主了,而是廣成王妃。

長歡以為自己會傷心難過,然而事實到來之際,內心卻很平淡。

已經麻木了。

周圍一片靜悄悄的,長歡就這麼睜着眼睛,任憑時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有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王妃在發什麼呆?」

說話間,她就已經被被他攬入懷中,整個人被他緊緊地抱着,仿佛要融入骨血。

長歡不自覺蹙眉,隨即舒展開來,乖乖在他懷中。

蕭晟旌仿佛也沒想等她的回答,接着說道:「作為我的王妃,要做什麼王妃想必應該知曉。」

長歡沉默了兩三秒,忽然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下了床站在地上對他行禮道:「妾身為王爺更衣。」

她薄薄的褻衣勾勒出完美的弧線,蕭晟旌瞧着,眉頭卻皺了皺,猛的從床頭隨意拿出一件衣服扔到她身上。

「先把衣服給我穿好,本王可不想你染上疾病還要照顧你。」

長歡接過衣服,抿唇不答話,只是轉過身,順從地穿了衣服。

她伸出手將冗長的頭髮熟練地盤在腦後,隨即從一旁拿出一件衣服默默地站在蕭晟旌的身前。

蕭晟旌伸開手臂,任憑她為自己更衣。

無處安放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杯盞裡面倒滿了酒,然而很明顯,長歡沒有喝過。

昨天晚上,她身上沒有酒香。

酒的香味濃郁,只要沾了一點,都會被聞出來的。更何況,洞房日的合卺酒里更是摻雜了一些催情藥物,長歡喝了不可能沒事。

在目光落在杯盞上的一瞬間,蕭晟旌心裡就閃過了許多思緒。

那麼……

他的眸色深了些許,落回到了長歡的身上,她昨天晚上,是為什麼倒這杯酒?

長歡挽着發,宛若普通人家的小媳婦,低眉順眼地為夫君更衣。

她正踮着腳為他扣紐扣,纖細修長的手指靈巧地不像話。

瞧見這一幕,蕭晟旌放下心中的猜忌,眉眼驀然柔和了些許,她的這副模樣,讓他歡心。

不得不說,燕王是將她教的極好的。從禮數方面,他幾乎挑不出她身上的錯處。

穿好衣服,長歡接過早就站在外面的丫鬟手中的水盆,放在蕭晟旌的面前,甚至還親自為他洗臉。

作為一個妻子,她盡到了自己的本分。

蕭晟旌就着噴子裡的水洗了洗手,心中不知為何有些鬱悶。分明她做的很好,但從始至終,她都未曾看他。

一直斂着眉目,仿佛前幾日,甚至前幾年認識或者熟知的長歡公主不是她,是一樣的臉,卻是迥然不同的人。

蕭晟旌心中鬱結。

兩人一同用了早餐,隨後蕭晟旌因有公事需要處理,早早地就出府了。對此,長歡沒有表示任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