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周正宇沒有回答,站起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外面就有兩個值守的獄警,你打過點滴後,就叫他們把你帶回去,至於這個女孩……」

他轉身走向門口,拉開了門。

「我答應你。」

寧溪咬着唇,破裂的唇浸出鮮血來。

已經出來了,她就不會回去。

監獄裡不見天日的非人生活,她再也不想去忍受。

再也不。

周正宇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他走回來,「你放心,我已經找了世界頂級的整形師,會將你的皮膚和疤痕進行修復,和三年前你入獄之前毫無差別,然後給你安排一個身份,你……」

「不,」寧溪說,「我就要這樣回去。」

周正宇一驚,「可是,你這樣,怎麼能叫郁時年……」

她現在身子殘破,面色蠟黃,頭髮蓬糙,身上散發着一股陰潮腐臭的味道,別說郁時年那樣見過各色美女的豪門闊少,恐怕就連外面的流浪漢都嫌棄她這副身子。

寧溪閉上了眼睛。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答應我……別動那個孩子。」

…………

夜宮。

C市最大的夜總會裡,紙醉金迷。

最大的一間VIP包廂內,幾個穿着富貴氣的公子哥,推杯換盞,身邊都依偎着一兩個穿着暴露窈窕的女人。

「今兒我們哥幾個好不容易來的齊,玩兒個關燈遊戲怎麼樣?」

一闊少推開坐在座機腿上的女人,拿了一杯紅酒,朝着沙發上另外幾個打牌的男人提議道。

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嬌滴滴的問:「關燈遊戲是什麼呀?」

「就是把燈給關了,期間不能出聲,摸到誰就上誰。」

「哎呀,」女人一聽,好似是受到了驚嚇,「那要是兩個男人呢?」

霍敬笑了起來,捏了一把女人的臉蛋,「自己找的人,含着淚也要上完,不過……誰上誰就不一定了。」

眾人都傳來一聲聲譏諷的竊笑。

說實話,就是圈子裡心照不宣的糜爛遊戲。

「那就定了,玩兒一會兒吧。」

「行啊。」

「就該來點刺激的,玩牌沒意思死了。」

一個年輕少年直接把牌一丟,貓腰就想走,被一人給攔住。

「汪少,你就算想賴,也得把剛才輸的銀子給掏了吧。」

「別是玩兒不起。」

汪奕澤臉憋的有點紅,「時年哥說了幫我還,他幫我兜底。」

「郁少,你幫小汪兜底?」

歪歪的倚在沙發中的男人,欠了欠身,將指間的雪茄隨手碾滅在煙灰缸里,抬頭朝着這些人看了過來。

只這麼一瞬,就能感覺到那種撲面而來的壓力。

他從褲袋裡拿出來一個皮夾,隨手丟給身邊依偎着的女人,「去數給奕澤。」

「是。」

汪奕澤湊過來,撓着頭笑,「謝謝時年哥。」

牌場散了,郁時年站起身來,把身上的西裝扣繫上,按了一下眉心,「回去了。」

「郁少,你這就走了?」

「不玩兒一會兒?」

「叫什麼叫,郁少才剛新婚,玩兒這種遊戲,還不叫郁少奶奶把我們都給撕了?」

「女人嘛,還不都是玩玩,有多厲害?」

「母憑子貴聽過沒?她帶的是郁家的孫子。」

「真是郁少的種?我可聽說都快三歲了。」

「郁家那種大家族,不是自己的種會接回來?就連三年前死了的……」

「噓!」

「你想找死?」

一人急忙捂住了這人的嘴,再抬頭看,郁時年已經離開了包廂。

…………

此時,另一邊。

寧溪拎着一個大麻袋,跟在老管家身後,進了郁家大宅。

「少奶奶脾氣不好,你做事勤快警醒着點兒。」

「哦,好。」

林管家看着這面黃肌瘦的女孩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心裡嘆了一口氣。

前些天,少奶奶的車在路上超速,一下撞了人,偏偏就是撞上了這個進城來打工的農村姑娘。

這不,現在左臂上還打着石膏。

寧溪跟着林管家走進玄關,就好似是走入了華美的宮殿之中。

高掛的水晶吊燈,奢華入微的裝飾,風格高雅的牆紙壁畫……

她穿着露趾的布鞋,打了補丁的褲子,站在這樣華美的環境之中,就仿佛是一個異類的入侵者一樣,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從客廳里傳來了一聲痛呼哀嚎。

「少奶奶,我知錯了!」

「知錯了?」女人穿着一條優雅的長裙,翹着腿坐在沙發上,正在吹着自己手指甲上新做的漂亮美甲。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傭跪倒在地上,「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穿低胸裝,還塗香水,你是生怕少爺注意不到你麼?不過,就你這種姿色,還想爬上少爺的床?」女人俯身,在女傭的臉上拍了兩巴掌,「不過也不怪你,女人,長夜漫漫,總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