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時年用一雙陰冷的毫無溫度的眼睛注視着她,似乎是在透着她看着另外一個人。

寧溪嚇得幾乎從樓梯上面再次摔了下去。

她哆哆嗦嗦的扶着欄杆,「謝、謝謝少爺。」

郁時年冷笑了一聲,「投懷送抱?」

寧溪整個人都懵了,她匆忙搖頭向後退,只是郁時年卡着她的手腕的手,依舊好像是烙鐵一樣,鉗制的疼痛難忍。

「不是,我、我沒有。」

「昨晚你就是故意留下來靠近我的,今天又是這樣,看見我就假裝從樓梯上摔下來,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郁時年眯着眼睛,步步緊逼。

「就憑你長的一張和她相似的臉?你以為我是對她念念不忘?你頂着這張臉只會讓我厭惡和噁心。」

寧溪搖着頭,「少、少爺您在說什麼……」

「時年,你電話。」

樓梯上響起了曲婉雪的聲音。

郁時年才好似是忽然被雷劈了一下,驚醒了。

他剛才說了什麼?

寧溪依然靠在樓梯欄杆上,因為恐懼而驚顫着,渾身上下都好似是抖成了篩糠一般,話都說不利索了。

郁時年答應了一聲,這才鬆開了寧溪的手腕,抬步上了樓。

曲婉雪在樓梯口,穿着一條粉色的蕾絲長裙,乖巧的雙手將郁時年的手機遞了上來,「你的電話。」

郁時年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了電話。

寧溪彎下腰來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濕抹布。

手剛剛拿到抹布,就有一隻鞋踩住了抹布。

她沒有敢動,曲婉雪繼而踩上了她的手指。

「誰給你的膽子,敢勾引少爺?」

寧溪還保持着剛才那樣的神色,急忙搖頭辯解:「我沒有……我……」

「沒有?你以為我是眼瞎麼?剛才你沒有的話那是誰?」曲婉雪剛才看着郁時年在攥着她的手腕的模樣,心裡就多了幾分憤恨。

長得漂亮的就算了,費盡心思的從衣着上,恨不得在郁時年回來的時候袒胸露乳。

這種鄉下來的土包子,竟然也敢肖想着吃上天鵝肉。

女人的內里果然都是騷氣的!

曲婉雪看着寧溪,忽然想到了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就是你!又是你,你果然是對少爺心懷不軌的!」

寧溪急忙低頭跪下來,「不,少奶奶您誤會了,我沒有過,我從來沒有過啊……」

「不是說話結巴麼,現在說話怎麼不結巴了!」

曲婉雪抬起腳來,寧溪的左手已經被踩的紅腫發青,完全沒有了任何知覺。

寧溪哆嗦着,只是不斷的重複:「我不知道,少奶奶,我、我真的沒有……」

曲婉雪恨恨的瞪着寧溪。

她聽着郁時年說電話的聲音小了,貌似是已經接聽過電話了。

她直接踹了寧溪一腳,「趕快滾下去!」

曲婉雪看着寧溪離開的背影,才算是心滿意足的長舒了一口氣,立馬就換了一副笑臉轉頭看着來人。

「時年,你接了電話了?」

郁時年看了一眼已經到樓下,那女傭踉蹌的背影,嗯了一聲,「以後沒事兒別叫那種粗鄙的傭人上來伺候。」

曲婉雪聽着郁時年的這種用詞和不屑一顧的口氣,心裡一喜,「好,都聽你的。」

他攬着曲婉雪的腰,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以後別和這些傭人置氣,不值得,你是對你自己不自信,還是對我的眼光有質疑?」

曲婉雪一怔。

郁時年這是在對自己表白麼?

她的心立即就好似是塞上了一團棉花糖,沁軟甜蜜的感覺。

她委屈的趴在郁時年的胸口,「我……我只是有點吃醋嘛,我們都結婚三個月了,你還是不行……」

聞言,郁時年眉宇間的神色暗沉了下來。

沒有哪個男人聽到女人質疑自己的性-能力的時候會表現出喜色。

曲婉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急忙說:「還都是我不好,我們今晚再試一試好不好?我買了一些道具,你會喜歡的……」

郁時年敷衍的點了點頭,「好,我公司有事,出去一趟。」

他從郁家大宅開車出去,眼神森冷。

他知道曲婉雪對女傭的苛待,也從來當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

這一次他也知道對曲婉雪說的那些話,算是救了那個長相和那個該死的女人有些相像的女傭。

可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忽然對一個長得像寧溪的女傭抱有一絲憐憫?

他緊緊地握着方向盤,指骨分明。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郁時年拿着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帶上了藍牙耳機。

「人找到了?」

「沒有,是……」

「我沒吩咐過你,找不到人,我就把你那身制服給扒了扔進海里去餵鯊魚。」

郁時年的嗓音溫和,不緊不慢,可是卻給人一十分冷冽的森寒。

對方打了個冷顫,「我、我知道了。」

…………

郁家。

張嫂看着寧溪被踩的紅腫不堪的手,唉聲嘆氣。

「你以後別去少奶奶跟前了,這兩天下來,你身上多了多少傷啊。」

寧溪笑了笑,「我沒事。」

「你還能笑得出來喲,小姑娘,」張嫂心裡也是焦急,「你等着,我找人去外面帶點紫藥水和酒精,我感覺還要上點跌打損傷藥,要不然你這手明天就算是廢了!」

張嫂正在托人的時候,于敏走進來。

「我這裡有!」

她拿出了好幾種的跌打損傷的藥,張嫂接過順嘴問,「小敏,少奶奶沒有怎麼你吧?」

于敏面色蒼白,打了個冷顫,「我……我不知道……」

她想起來今天早上在二樓,當曲婉雪看到那隻奄奄一息的貓的時候那種神色,再轉移到自己身上,真的是恨不得也讓她去死,就覺得後背發冷,如同寒刺在背。

張嫂給寧溪擦完藥,讓她休息,于敏也跟着一起。

於面看着呆呆的,寧溪看着她不說話,便問道:「那隻貓很寶貝麼?」

「是的,那貓少奶奶養了三年,脾氣不好老喜歡抓人,我三個月前才接手的,聽說之前有人被抓的滿脖子都血!」

「那貓真壞!」

寧溪若有所思的撐着腮。

于敏開始呢喃:「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中毒的,說不定是有別人看不慣那貓過的比人還好,才下了殺心的……但是真的不是我啊,我給它的貓糧都是少奶奶買來的進口罐頭,密封的……」

哐當一聲。

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寧溪和于敏都嚇了一跳。

有一個保鏢說:「于敏,少奶奶叫你出去。」

于敏哆哆嗦嗦的跟着這人出去了。

寧溪也跟了出去。

此時,曲婉雪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廳的軟沙發上,在旁邊鋪滿了短羊絨的籠子裡,臥着一隻通體雪白的貓,正是被張醫生給帶走的那隻波斯貓。

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輕微的起伏都看不到。

難道……

周圍圍着一圈傭人,都在紛紛猜測着,難道這貓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