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場上的掌聲平息,張濤突然沖顧延章深深的鞠了一躬。
「顧教授,學生有一個請求要說。」
「有什麼話儘管開口就是,不必行如此大禮。」
顧延章對張濤點了點頭,在他心裡對這個張濤的印象還算不錯。
張濤在顧延章面前表現的很恭敬,不過他的嘴角卻掠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的眼角若有若無的瞥過李廣陵和沈瑩瑩所在的角落,開口道:「是這樣的,剛才有一位精通圍棋的青年才俊,他自稱是圍棋天才,知曉許多殘棋的破解方法,剛才我看所有人都上台和大家交流,所以我想把他請上來,讓他給大家講解一下圍棋的經驗,最好能夠現場聯網,讓他在網上和圍棋高手對弈一局,也好讓我開一開眼界。」
旁邊的一名棋學院的學生,也開口附和道:「是,的確是這樣的,剛才那位才俊自稱可以和棋聖比肩,還口出狂言說要指點甘子陵學長呢。」
圍棋天才?和棋聖比肩?揚言要指點甘子陵?
」這人是誰呀?竟敢口出狂言。」
顧延章倒真露出了幾分好奇,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甘子陵。
甘子陵點了點頭:「老師,剛才那位朋友也不知棋藝究竟如何,但的確知曉許多殘棋的破解方法,而且頗有獨到的見解,學生也想看一看他和圍棋高手對戰。」
聽到自己最看重的學生,甘子陵都這麼說,顧延章愈發的好奇起來。
「不知道這位青年才俊在哪裡坐着啊?」
「老師,他就和沈瑩瑩坐在一起,角落上那一桌就是。」
張濤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微笑,用手指了指李廣陵所在的位置。
他擺出一副虛偽的笑臉,說道:「沈瑩瑩,快讓你男朋友上台來,給大家表演一局,大家可都等着呢,你不給我面子,可不能不給顧教授的面子。」
沈瑩瑩在張濤和顧教授說話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對,現在終於變了臉色。
她萬萬沒有想到,張濤這個傢伙竟然還不死心,故意把李廣陵抬得高高的,然後讓李廣陵上去聯網對戰。
「這不是明顯要糗李廣陵嗎?實在是太可惡了,剛才好不容易糊弄過去,如果讓李廣陵上台聯網對戰,那可就露餡了!」
不止是李廣陵,連她也要出醜。
「真是混蛋!」
沈瑩瑩氣得牙根子痒痒,卻又偏偏對張濤無可奈何。
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那會兒又吹噓說李廣陵的棋藝十分的高超,簡直就是騎虎難下。
「這個....我剛才也說了,我男朋友受了重傷,不能夠過度思考,恐怕無法完成對局。」
「是嗎?沈瑩瑩,你的男朋友雖然無法長時間思考,但是還是可以下一會兒的,如果他感覺不舒服,我們在場這麼多人完全可以代替他下棋嘛,大家只是想見識一下你男朋友高超的棋藝而已,或許他真的是一名圍棋天才呢,你說呢?呵呵。」
什麼叫真是一名圍棋天才?這不是明顯質疑李廣陵嗎?
沈瑩瑩緊緊的握着粉拳,像一隻發怒的小老虎。
「張濤,你什麼意思?我男朋友不能長時間下棋,你偏偏要讓他上去,實在是胡攪蠻纏,太過分了。」
看到沈瑩瑩這副樣子,顧延章人老成精,如何還不明白。
他適時的開口說道:「既然瑩瑩的男朋友無法長時間下棋,我看要不就別讓他上台了。」
就在顧延章出言打圓場的時候,顧延章身邊的小姑娘卻一臉驚喜的指着李廣陵,大叫道:「大哥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說着,像一隻小燕子一樣,撲到李廣陵的身邊。
這個小姑娘,在座的人都認識,是顧延章一位老朋友的孫女,安排到顧延章身邊,和顧延章學習棋藝。
平時的時候,顧延章在棋學院上課,都會帶着她,幾乎當成自己的孫女來寵。
「大哥哥,你原來躲在這裡呀?我說怎麼沒找到你呢?」
「你和小影認識?」沈瑩瑩有些發懵的看着李廣陵。
想不明白李廣陵一個修車的,怎麼會和跟隨在顧延章身邊的小影認識。
要知道,小影可是一個千金小姐,她和李廣陵完全生活在不同的圈子裡。
張濤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小影竟然認識他,難道…」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又急忙搖了搖頭。
「絕對不是,絕對,怎麼可能呢。」
顧延章揉揉雙眼,一張老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恩…」
他差點將恩公倆字脫口而出,立馬又想到李廣陵的叮囑,急忙改口道:「李先生,原來你坐在這裡啊。」
沈瑩瑩再次張大了嘴。
「你和顧教授認識?」她結結巴巴的問道。
李廣陵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我都跟你說了,在院子裡碰見過顧教授,是你偏偏不信的。」
沈瑩瑩覺得自己撓腦子有些短路。
這時,張濤終於反應過來,開口道:「顧教授,這位就是沈瑩瑩的男朋友李廣陵,也是我口中的那位圍棋天才。」
聽到張濤的話,顧延章點了點頭。
「我原本以為是哪個年輕人口出狂言,原來是李先生,這就難怪了!」
顧延章知道這話是從李廣陵嘴裡說出以後,頓時覺得理所當然。
李廣陵是誰,那可是圍棋界的隱聖,當年公認的一代棋神。
「圍棋天才」這四個字用在他的身上,當然不為過。
和棋聖比肩那也沒什麼,因為他本身就是棋聖。
要指點甘子陵,那更是不在話下,別說是甘子陵,就連顧延章,這位圍棋界的泰山北斗,也是因為接受了李廣陵的指點,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有些話從別人口裡說出,那就是狂妄自大,但是若從李廣陵口中說出,那便是無比的自然,甚至這些詞彙都不足以形容李廣陵的驚艷。
其他人圍棋技藝再高也是人,而李廣陵那是神。
「李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上去,在野狐上對弈一局呢?」顧延章用非常恭敬的口吻問道。
其實他的內心也有些小激動,若能時隔三十年,再見到李廣陵對奕,那他此生就沒有憾事了。
「好吧,正好我這麼長時間沒有下棋,有些手痒痒,今天我就再下一局。」
說着,李廣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