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月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和言楚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他消失的那段時間裡,她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他,夢見他抱着她,跟她說自己不是有意離開,還和她說,他愛她。

每次夢醒過來,看見的都是黑漆漆的房間。

她一再告誡自己,言楚走了,不要她了,和別的女人私奔了。

可是……她心疼,疼的就好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

後來的後來,她就習慣了,習慣夜晚裡沒人抱着睡,習慣夜晚裡聽不到別人和她說故事,哄她睡覺……

再後來,她就決定把言楚忘了,重新開始。

可她沒想到,她在有生之年,會遇上言楚,更沒想到,她要嫁的人,是言楚的侄子。

上天真是跟她開了一個非常大的玩笑。

趙六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席位的,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也沒聽到許譽說了什麼,慌慌張張,甚至手足無措的拎着包跑到衛生間,用冷水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臉。

背靠着牆壁,趙六月雙手顫抖的從包里拿出香煙,又顫抖的點燃。

抽了一口後,情緒依舊不能穩定。

那人是言楚嗎……是他嗎……

趙六月拼命的抽煙,一口一口的抽着,渾身顫抖,嘴裡咒罵着:「媽的,騙子!」

她那麼義無反顧跟着言楚這個混混私奔了,他每天搬磚,賺錢養家,還說存夠了錢,就買下一個店鋪,讓她當老闆娘,衣食無憂。

在破舊的出租屋裡,她無限的幻想着美好的未來。

可是結果呢?全他媽都是騙人的。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

「那就是趙家人啊?怎麼一副窮酸樣,你看見那六月的父親沒,渾身髒的要命,褲腿上還有泥巴,像是剛乾完農活。」

「可不是,看她那母親和她妹妹,典型的鄉下人,剛才還把酒桌上的紙巾和雞蛋全塞到包里去了。」

「我們家許譽要娶這種女人……我真有點擔心,你說她是不是一開始就衝着我們家錢來的?」

「保不准,父母都這樣,孩子肯定也差不多哪裡去。」

「這可不行,我得跟許譽說說去。」

周芳和許譽姑姑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入趙六月的耳里。

她抽盡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扔進水池,大大方方的走出了衛生間。

再次走進包廂,她看見三年不見的言楚,長相越發俊美,那時,還是個毛頭小子,現在,已經風度翩翩,即便是一身休閒裝,也擋不住他非凡的氣質。

趙六月坐了下來,許譽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趙六月笑着說:「許譽,你媽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要不我們分手吧。」

許譽臉色一變,握住趙六月的手:「六月,你怎麼了,別瞎說,我媽可喜歡你了。」

趙六月一把甩掉許譽的手,站起身,冷冷說:「許譽,我跟你玩完了,結婚的事就算了,咱們分道揚鑣。」

「六月!」許譽慌了,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惹得趙六月這般生氣。

場面一度尷尬,周芳也忍不住指着趙六月:「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趙六月冷笑:「您就別藏着掖着,瞧不起我們直說,實話告訴你,我就看上你們家錢了,不過現在呢,我瞧不上!」

話音剛落下,趙六月繼父李文衝上來,狠狠的給了趙六月一巴掌。

猝不及防,誰都沒料到這一巴掌會這樣落在趙六月的臉上。

『啪』的一聲,驚得在場的人,啞口無言,目目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