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爺府。
門庭若市,豪華咋舌,紙醉金迷。
大院裡唱戲聊生,人比肩疊跡,談笑風聲。
尊王爺伊東柳,體態富闊,穿梭於眾客之間,看得出來那顆興奮之心!當然,以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上天眷顧竟然好了,豈能不激動?!
人,魚貫而出。
一個下人靠近伊東柳,後者見了忙向賓客握拳相笑。隧退於一旁,「何事?」
「老爺,姑娘到了。」
伊樂柳聽之,笑容加深,「好!把那姑娘給我好生看管着!」眼裡有着狡詐的笑意!
丫頭帶雲靜到了偏院,這是一間極致雅靜的屋子,檀香縈繞,清靜怡人。
「小姐,您稍等!」丫頭恭敬的道,退去。
雲靜拿起一方淺紅絲帕圍住了容貌,同時也掩去了唇角的一絲冷笑。
片刻,門開了。
伊樂柳走了進來,一襲錦衣,眼尾處極細,尊貴凜然,這人生得就是一幅心機極深,不是善者之相!
雲靜拳頭在身側暗暗握緊,靜凝以侯。
伊東柳在打量她——
粉面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一襲淡紅簿紗裹身,影射着肌膚如玉,春光若隱若現,墨發側披如瀑。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傾國頃城。靜坐於軟榻中,嫵媚從骨子裡滲透!
一身紅裝,嫵媚天成,妖嬈眾生!尤其是她那雙腳,膚質極嫩,小腿到腳裸的孤度情恰如其分,不細也不胖剛剛好,縱是穿着簿褲也擋不住這移不開眼的驚艷,整條腿修長筆直,性感得致命!
那人喜歡腿好看的女人,尤其是這等姿色的美女!若是引那人開心了,籠絡好了關係,或許他在朝中勢力更是所向披靡!
「姑娘,可好?」伊樂柳問道,一雙眸子自始至終沒有放開雲靜的臉。這就是於大人給他找的青樓女子?
雖有薄紗裹着,但眉宇間的氣質,如荷中之蓮,細眉如柳,姣好的面容在薄紗中若隱若現。高挑的身材,在薄衫下有一種極盡的挑逗!
細腰蓮臉,氣質出塵,真是沒想到一個普通老百姓之家,竟也有這等氣質的女子!
「謝大人,小女子尚好。」雲靜軀身答,音色柔綿。
聽得伊東柳心裡一癢——
這般容貌身段的女子,必然能為他所用!
「既然如此,那姑娘有請。」伊東柳側身拱手。
雲靜心下有一絲絲的孤疑,她是為他兒子——
伊東柳又何需對她一個女人如此客氣?
但她沒有多想,出門,有一頂轎子在房外等着。
「姑娘,請上轎!」
雲靜心想着,這兒子不和老子住在一個府上麼?
但又一想,伊蓮錦常年臥病在床,休息場所必然是在一個清幽的地方,於是便也上轎了。
轎子出了府,又走了很遠的一段路,夜風徐涼,吹起轎簾,吹起面紗,露出了她的芙蓉之面。那雙黑眸在夜色里,燦亮如星,有着面對一切變故的沉穩與算計!
轎停,她被人扶了下來,又到別一個府上。
或許是因為心裡想着如何應付接下來該如何應付伊伊蓮錦,所以她在下轎時,竟糊塗的沒有看牌匾。
若看了……她必然知道此地!
必然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必然不會有這一生的愛恨糾纏。
踏進這府里——
是劫,是孽,還是緣……
一一從她身上碾過!
幽幽長廊,曲徑清寂,燈火如豆,光影影射。
枝葉從院子裡伸到長廊里來,地上一片斑斑駁駁。
紅牆黃瓦,氣派莊重。
雲靜一邊走一邊想着,這伊蓮錦住的地方真是奢華。也可想見,伊東柳也是極寵愛這個兒子的。
當然病重十幾年,做父母的總覺得虧欠他吧。
父親,家……驀然想起了那場大火……葬送在火場裡連個屍首都沒有找到的雙親……雲靜眸色一痛!蹙地握緊了拳!
此仇不報,誓不罷休!他一定要通過伊蓮錦來找到那伙夫!一定要知道真兇!
所以此行,萬不可失敗!
兜兜轉轉,終於在一間忘月居前停了下來。
裡面有丫頭出來接應,身後護送她的人,可以告退了。
她還沒有走近,老遠的便聽到琴音和瑟,餘音繞樑。這伊蓮錦還真是好情趣,她想。
門前桃花滿開,朵朵爭香,情新怡人。院裡粉牆環護,綠柳周垂,涼亭三兩,倒是精緻!古色生香!
她被領着走近屋子,一陣獨特的冷梅香襲來!
她倏地抬頭,心弦一顫——直直望進了一雙深如寒譚之眸中!墨黑的眸子沒有任何表情的射過來,雙眼皮層層覆蓋,如冬日深湖,寒——只在片刻!
一襲灰白衣袍如龍而臥,長發如綢緞般,一瀉而下。稜角分明的臉龐,冷峻如不聞人間煙火.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兩指夾着酒杯,慵懶而性感!整個人如同一隻舔息的豹子,讓人不敢親近!
那邊一綠衣女子拂地彈琴,琴色飄渺,人比音美。
雲靜有些些的疑惑,不說這伊蓮錦臥床十幾載近日方才好麼?看那眉宇間戾氣逼人,哪有半點病的樣子!
這個眼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她依舊軀身行禮,靜觀其變。
「爺,那就是尊王爺送來的人……」下人在穆千塵的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