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的痛碾至全身。
蘇桐一遍遍哀求那些人放過她,她可以給他們錢給他們想要的一切,但他們卻只是嘲笑她的天真,那笑容太冷,凍傷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翌日。
綁匪將早餐放在地上。
蘇桐醒了,但是精神不好,沒有動。
兩人便以為她沒有醒,竊竊私語:「艹,我連我媽都沒這樣伺候過!每天端茶遞水的,想當初老子在道上也是一條好漢……」
「得了吧你,安小姐與周先生馬上就要訂婚了,特意吩咐我們把這女人看好了,你要是鬧出事,看安小姐不弄死你?」
「呵,那女人也是個狠角色,為了拴住周靳遠,竟然借種栽贓到他頭上,哈哈哈……」
躺在床上,蘇桐的睫毛不停地顫動着。
綁匪剛剛說了什麼?
借種?
安欣瑜肚子裡的還是不是周靳遠的?
那周靳遠會不會是被她蠱惑,才做出背叛她傷害她爸爸的事?
死寂的心,突然在這黑暗中生出一點可憐巴巴的念想,是不是只要能拆穿那個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心裡有了想法,蘇桐便堅定了念頭。
她整整一天都忍着沒有吃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喂,你怎麼了?起來吃飯!」
安欣瑜吩咐過絕對不可以餓到蘇桐,她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降臨。
蘇桐有氣無力,病懨懨的:「我……我頭好疼,像是要炸開一樣,是不是就快要死了?這裡是哪裡?周靳遠呢,我爸媽呢?」
她的視線縹緲,難以聚焦。
像極了垂死前的虛妄。
另一個男人被嚇到了,商量道:「她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了,該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你在這裡看着,我去附近找個靠譜點的醫生過來瞧瞧。」
「小心點,我給安小姐也打個電話。」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她看好了,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放心,她都快死了,能跑到哪裡去?」
眼看一個綁匪走遠了,蘇桐咬咬牙,雙頰酡紅,纖長的睫毛上下抖動,忽然撩開了被角,歪着腦袋像是傻子似的沖這一個綁匪撲上去:「靳遠,你終於來看我了?你知道,最愛你的人是我對不對……」
綁匪下意識要推開她。
但粗糙的手掌落在她纖細的腰肢時,動作一頓,眼底逐漸染上一層奸邪。
——
全城最奢侈的婚紗店。
安欣瑜正開心地試穿婚紗,站在落地鏡前,她左右側着身子,抬手撫了撫小腹,扭頭看向周靳遠:「靳遠,我穿這件婚紗好看麼?」
長裙拖地,胸前點綴珠花蕾絲,腰間則特意配合着她懷孕而設計的,恰到好處的掩飾住她微凸的小腹,好在她是後懷,也不是那麼明顯。
本來他是打算等安欣瑜到生完孩子自己結婚。
但安欣瑜說自己好沒有安全感,擔心哪一天周靳遠會離她而去,所以他們一周後便會訂婚,拖到現在也是他要處理與蘇桐離婚後的事宜。
看着安欣瑜溫柔的笑,周靳遠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另一道身影。
他微笑:「很漂亮,我未來的周太太。」
「討……」
「安欣瑜,你根本不配當周靳遠的太太!!」一道悽厲的女聲突兀響起。
周靳遠和安欣瑜眼神一凝,順着聲源看過去,蘇桐衣衫破爛,面容枯槁,蓬頭垢面地站在婚紗店門口,狼狽至極的臉上卻寫滿了堅毅與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