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夏葛懷,聽他嘴裡一陣叨叨,還和高中的時候一樣最賤,我頓時找回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他熱情地給了我一個擁抱,然後看着我哈哈傻笑:「你先跟警察叔叔交代交代,這些錢都是正經來路,沒有違法犯罪吧。」

「放心吧,每一分錢都比你的貞操還清白。」

「你性格也變了,以前你嘴皮子可沒這麼溜!」

我對高中真沒什麼好映像,如果非必要,我都不會去想起高中的事,本來我以為,高中就只會是我記憶中一段黑色的過去,永遠不值得我回憶。

可和夏葛懷幾杯酒下肚,我們聊了聊高中奇葩的老師,漂亮的女同學,一下子仿佛把回憶又拉回到了那個時候。

夏葛懷打着酒嗝:「我差點忘了正事兒,這,這是你讓我調查的東西,卷宗。」

他從屁股後面抽出公文包,然後又抽出一本黃色的牛皮紙袋,牛皮紙袋裡鼓鼓囊囊的,塞到了我手裡。

「這是什麼?你不是說卷宗保密級別過高,你翻看不了麼?」

部隊裡的保密紀律比警察還要嚴格,一旦涉及保密條款的,只要等級不夠,是絕不可能有辦法翻閱到的。

「嗝……你,你說你見鬼不,不見鬼?就是一個破,破交通事故,竟然還涉及保密紀律。我,我當警察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

「會不會因為,你是一個民警,那起事故時刑事案件?」

「你別看不起我們民警。這個案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算曾經涉密,現在也解除權限了。這個事兒真的見鬼,所以我想,這案子保密,要麼就是,案子有蹊蹺,沒破。可是就是一個交通肇事案,能有什麼蹊蹺,要麼就是牽涉到其他的大案要案,現在還不方便公開。」

雖說部隊和警察的系統和接近,可涉及到這些細節,我還是不太了解,我給夏葛懷到了一杯酒,請他詳細給我說說。

「比如說,這個張俊,他是臥底,臥底的案子道現在還沒破,或者是牽扯到國家機密的,他的死不能叫死,應該叫殉職,殉公,肯定就不會解密。」

我爸是臥底?不可能,這又不是港劇。

我對我爸的印象很淺了,但記憶里,我爸一直是陪着家人的,從來沒有離開我們去過別的地方,他就是想當臥底也沒時間啊。

夏葛懷又說:「所以我就弄出了這個。如果這個張俊真的是臥底,或者是涉案人員,可能他在之前還有別的案底,這些案底未必是保密的。你猜怎麼着,我一查,還真有!」

夏葛懷指了指我懷裡的牛皮紙袋,這裡頭裝的都是我爸以前的案底。

我把酒杯放到了別處,然後把我面前的菜碟子都清空,然後把裡面的卷宗到了出來、

這裡面至少有七八個卷宗,都不是大案子,都是一些鬥毆事件,看來我爸年輕的時候也不消停,我翻看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來。

正在我打算把卷宗收回去再看一遍的時候,忽然,我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兩個字:姜明。

「參與鬥毆者有:張俊,韓坤,姜明……」

頓時,我的腦內電光閃過。姜明,這不就是趙宮洺說的那個姜明麼?

「啊,救命,救命啊!」

一聲救命聲打斷我的思路,我和夏葛懷抬頭,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猛地闖進了我們的包間。

這個女人很慌張,看見我們兩個男的,一下子撲到了夏葛懷的腿上。

「救命,救救我!」

我一把抓起卷宗,塞進了牛皮紙袋裡,也不管這樣會弄皺。這些東西非常重要,如果我爸的死真的有問題,那我再調查的事就絕不能讓別人知道。

「怎麼回事兒?慢慢說,我是警察。」

「有人要欺辱我。」那女人哽咽着,抹着眼淚哭訴。

「別怕,我是警察,我在這裡沒人敢動你。」

夏葛懷的聲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一陣不屑的笑聲。

「哈哈哈,是誰好大的口氣,在這裡放屁啊,警察真牛逼。紅姐,你可真是病急亂投醫啊,趙條子保命,你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混?」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包間的門被人一腳踢碎。媽的,我今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背字,這包間的門就沒擋住過什麼人,一直不是被人闖進來,就是被人踢進來。

門轟然倒下,緊接着,門口擁堵着的十幾個人,霸道地擁了進來,不止是這十幾個人,他們的身後竟然還跟着人。

夏葛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往後倒退了一步。

反而是那個叫紅姐的,一聽見這話,倒不像剛才那麼慌張了,站起來把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整理好了,還反手點了一根煙。

「遇上事兒了。」夏葛懷低聲說。

「什麼事兒?」我心裡一揪,總不會是我前腳剛調查我爸事兒,後腳就有人聽到了風聲,要組織我吧。

「社會械鬥,那個是青龍幫,這個紅姐我聽說過,今天也是第一回見,是紅燈會的。真背,我們別多摻和你別說話,我帶你離開這兒。」夏葛懷低聲交代。

要是平時,我絕不能就這麼走了,這可是我的地盤兒,在我的地盤上鬧事兒,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但今天不一樣,我現在的心思都在卷宗上。

我低着頭,跟在夏葛懷的身後,慢慢往外走,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這是誰啊,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不是張超麼?!」

我一抬頭,看見一雙惡毒的眼睛,是劉虎!真背,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他!

劉虎看見我,一下子興奮了,他上次被我打得半死,可正愁着怎麼報仇呢,這回他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