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揉揉還有些發暈的腦袋,茫然地想要撐起身體打量四周,卻在坐起來的一瞬間,發現摩擦着皮膚的冰涼絲綢被褥下面,並沒有穿任何衣服!
阮小沫立刻摟緊了胸前的被褥,以免被子滑下去走光。
這時,她也才發現,她在一處極其奢華寬敞的臥房內。
落地窗的兩側是垂下的淺金色窗簾,窗外是借着光亮能看到綿延不絕的草坪……
這是……哪兒?為什麼她會覺得有些眼熟?
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浮出水面。
阮小沫睜大了眼睛脫口道:「這裡是……帝宮?!」
帝宮,是靳烈風在S市住的地方,也是靳家晚宴舉行的地方。
而這個臥室……就是那晚她和那個男人發生關係的房間!
為什麼她會被帶到這裡來?
「這裡當然是帝宮。」朱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張屬於管家嬤嬤的臉上有一絲諷刺:「阮小姐在驚訝什麼呢?晚宴當晚不就是您故意設計爬了少爺的床麼?現在被帶回來,您不是該心知肚明嗎?」
少爺……
靳家……
阮小沫心臟急劇地跳動着,胸口起伏,腦子有些混亂。
那晚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靳烈風?!
怎麼可能!
聽說那天晚上他根本就還沒有回國,不是麼?!
何況,當晚來帝宮參加晚宴的人那麼多,樓上的休息間也那麼多,那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巧是靳烈風?!
朱莉沒有管她震驚的反應,只自顧自地繼續道:「阮小姐,您應該慶幸,要不是您的身子夠乾淨,那晚的表現也還不錯的話……就憑您敢給少爺下藥這一點,現在能不能還活着都是問題了。」
阮小沫呆呆地抬頭,看向朱莉。
她知道朱莉的話不是嚇她的。
靳烈風,全球市值最高的跨國集團K?W的總裁,年紀輕輕就憑藉迅猛果敢的作風和極強勢的手腕,決策目光總是狠准穩,短短時間就把K?W集團壯大為如今商界帝國!
傳聞中,他性情暴虐,一個不小心惹他不快的人,下場都是慘不忍睹!
而那天晚上……
她雖然醉得不輕,但也清楚的知道,房間裡的香味有問題……
既然她中了藥,那同樣在房間裡的靳烈風肯定也着了道!
現在,這筆賬看來是算在她頭上了。
阮小沫看向她,試圖說清楚那晚的事:「房間裡的催情藥物不是我放的——」
「不是您放的?」朱莉冷笑:「不是您放的,還能這麼巧出現在少爺的床上……阮小姐,您的謊話也太可笑了!」
阮小沫抿住嘴,抓着被子的手緊了緊。
想要爬上靳烈風的床的女人有多少,晚宴那天晚上她已經見識過。
要不是他被人以為還沒回國,只怕他的臥房早就被趕着來投懷送抱的女人占滿了,那還能像她進去時那樣清淨?
如果說有誰費盡心思給靳烈風下了藥,卻隨隨便便被她闖了進去,這確實比天方夜譚還讓人難以置信。
她的解釋……幾乎沒人會信的。
阮小沫才意識到,她剛才說的話有多可笑。
可這確實就是事實!
那個下藥的女人既然沒成功爬上靳烈風的床,跳出來證明的話,只有死路一條,肯定不可能主動出現替她作證……
這個鍋,她背定了!
「他想……怎麼樣?」阮小沫有些艱難地道。
她沒辦法跟朱莉解釋清楚,而那晚的事也已經發生了。
眼下,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她所處的境地。
靳……烈風,讓人把她抓回來,想要做什麼?
朱莉收起臉上的冷笑,冷漠地道:「阮小姐,我們已經對您做過嚴密的身體檢查,確認了您雖然那晚是在排卵期,但並沒有懷上少爺的孩子,我想,這也是您不敢再出現的原因是吧?」
阮小沫明白了為什麼她身上沒有穿衣服。
那所謂嚴密的身體檢查……是被他們毫無尊嚴地查了個徹底!
她自尊不值一文地被丟在地上,任人踐踏,碾壓成泥。
恨恨的感覺一陣一陣從身體裡噴薄而出,灼燒着她的胸口。
阮小沫用力地攥緊了被子,纖細的手指上,指關節泛白地突起着。
她的沉默被當成了無可辯駁,朱莉繼續道:「敢對少爺下藥,又沒有孩子作為靠山,您害怕也是理所當然,但這段時間以來,您身上也沒有過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的跡象,和少爺又是第一次,所以,少爺允許您留在他身邊當一個寵物。」
那樣的語氣,就好像是施捨了什麼難得的恩典一樣。
朱莉說完後,眼睛向下瞥向阮小沫,仿佛理所當然地等待着阮小沫的驚喜和道謝。
阮小沫回應給她的,只有驚沒有喜。
聽清她說的內容的同時,阮小沫倏地抬頭,直直地看向她。
寵物?
他們肆無忌憚地綁架她、檢查她,羞辱她的身體和尊嚴。
然後又告訴她,她可以在那個男人身邊當一個寵物?
小貓小狗那樣,見到主人就得裝乖討巧搖尾巴的寵物?
還真是天大的恩賜呢。
「我不願意。」阮小沫的聲音無比清晰。
她盯着朱莉,一字字道:「讓我走,不然我就告你們綁架和侵犯他人隱私!」
朱莉稍微愣了下,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她臉上似有似無的冷嘲熱諷消失了。
她徹底拉下臉來,鄙夷地看着阮小沫。
「阮小姐,靳家少奶奶的身份不是誰都能覬覦的,既然孩子沒懷上,你也就別想着高攀了,何況,說實話,您哪怕是在少爺身邊做一個寵物,也能比您在阮家當大小姐的生活奢侈上千百倍!」
比在阮家的生活奢侈上千百倍?
那又怎樣?
整日需要向人搖尾乞憐、放棄為人的尊嚴的生活,再奢侈又有什麼意義?
「至於您說的告我們……」朱莉抬了抬下巴,背脊挺直:「您要是覺得能告的話,為什麼您現在還在這裡?」
她一語驚醒了阮小沫。
是啊,當初她被綁架的時候,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按理說……總會有人偷偷報警的,可為什麼她還好好地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