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靳烈風有起床氣,來叫他的傭人會被他砸或者罵,隨手拽她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視線不疾不徐地落到她滑進自己睡袍里的那隻手上,問道:「所以你的手為什麼會在我的衣服里?」

「我剛才想起來的時候,發生的……意外而已!」

阮小沫飛快地把手抽出來,趕緊蹦下床,臉上簡直要紅得滴血了!

靳烈風冷哼一聲,「你的『意外』,還真是特別多。」

那晚的事也是,剛才的事也是。

反正,她總有理由,把自己說成是無辜的!

男人十分不悅地掀開被子,就着一身衣衫不整的睡袍下了床。

阮小沫幾乎不敢抬頭看他,只好按部就班地道:「靳少爺,浴室的水已經準備好了。」

本來因為靳烈風進入浴室才放鬆下來,可很快,阮小沫就發現自己放鬆不了了。

她捧着浴袍站在浴池旁,要等着靳烈風沐浴完畢。

而朱莉說過的另一個傭人,居然是在浴室門外等着的!

偌大的浴室里,不斷地傳來嘩嘩的水聲。

也許是因為空氣中蒸騰的霧氣,阮小沫總覺得自己有點呼吸不暢。

那個男人倒是毫不避諱在她面前脫下睡袍,一絲不掛地展示着他比例完美的身材,可阮小沫做不到他那麼不要臉,只敢一直低着頭。

直到聽到男人入水的聲音,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靳烈風是有暴露癖嗎!

洗個澡為什麼還要她在這裡呆着?!

不就是件浴衣,就不能放這裡他自己洗完了穿上嗎?!

阮小沫在心裡忍不住吐槽咆哮着,但無奈朱莉說了,靳家大少爺從來都一直是這樣被人伺候着的……

所以她要是不想提前惹怒靳烈風,牽連到阮家,就只能乖乖站在這裡,等着他洗好。

不過想想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忍受,只要她不看就行……

對,不看就行!

隔了一會兒,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有水流沿着白玉台階往下淌到地磚上,阮小沫知道是那個男人沐浴完畢,已經起身了。

她抖開浴袍,低着腦袋不願意看地遞了過去。

男人筆直的長腿在她只盯着地面的視野範圍停下。

「什麼意思?你是要我接過自己穿?」靳烈風的聲音沉了沉,能聽得出來明顯的不悅。

阮小沫拿着浴袍的手頓時僵了僵,難道還得她給他穿上?

浴室里的空氣似乎突然變得凝固起來。

流逝的每一秒都仿佛有着千鈞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阮小沫,想想阮家、想想幾天後的酒會……

她這麼對自己說着,深呼吸幾下,咬了咬牙,豁出去地叫了聲:「我知道了,我來!」

給他穿就給他穿!

左右被人看光的是他自己,又不是她!

心裡這麼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阮小沫抓着浴袍,決然地抬起頭,臉還是不受控制地騰地紅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試圖讓自己的視野模糊點,一邊趕緊快手快腳地試圖拿浴衣把這個毫無羞恥心的男人包裹起來。

阮小沫努力讓自己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模糊視野和穿衣服上,沒有發現男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

女人羞澀的姿態和被帶來的那晚一樣,絲毫沒有一點的偽裝意味,怎麼看,也不像是敢給自己下藥設計自己的人。

可當初配合她給自己下藥的傭人……

靳烈風的眸光忽然深了深,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那晚確實是她的第一次,她大膽又生澀,算好自己的生理期設計自己,不就是為了懷上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單純羞澀的性格!

整個穿浴袍的過程,阮小沫幾乎完全不敢碰到靳烈風的皮膚,簡直是能怎麼避着就怎麼避着。

反倒是靳烈風的態度比她坦然得多了,他慢悠悠地伸手,配合她把浴衣穿好。

「臉紅什麼?」他勾了勾唇角,視線意味深長地落到她臉上,嘲諷地道:「這具身體你不也早就看過了?」

現在何必裝作第一次看到男人身體的樣子。

阮小沫本來就羞得快要爆炸了,根本就沒心思在這個時候跟他頂嘴,只好不搭理。

「少爺,早餐準備好了。」系好浴巾帶子的一剎那,她立刻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對他的話就當沒聽到。

等早上過去,靳烈風終於離開,阮小沫覺得自己就像是打了一場硬仗。

而這才是第一天而已,她簡直不敢想象,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拿着精美羽毛製作的撣子,在靳烈風的房間裡輕輕地撣着房間裡幾乎沒有的灰塵,阮小沫努力地平復着早上驚嚇的同時,也惦記着幾天後的酒會。

她仔細地想了想,還是覺得到時候靳烈風肯定無暇顧及她,那她只要跟朱莉說去廚房幫忙,應該也可以借這個機會暫時離開。

但前提是,這幾天她不能出什麼岔子。

留在靳烈風身邊的工作,倒是比她之前那些繁重的事務輕鬆了不少,之前的藥膏她每天也有在擦,手心的傷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阮小沫好奇地看過藥膏上的信息,發現出產這隻藥膏的公司,居然也是K?W集團的公司……

她一向聽說K?W幾乎是包攬了大部分賺錢的生意,製藥當然也是。

怪不得之前的晚宴,會來那麼多人。

能和靳烈風搭上關係,就是和源源不斷的錢還有靠山搭上關係,從此整個公司都可以借着靳烈風的K?W飛黃騰達了。

一想到這個,阮小沫又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