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就在清邁,她身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是那天開着奧迪A8的男人。

她們看起來似乎是那麼的般配。

不由自主地,我想起了她發給我的信息,說她快要結婚了。

或許是自己那分文不值的自尊心作祟,就在林洛水和那男的準備走出來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樓住白薇的腰。

白薇身體一顫,豎起兩道柳眉眼看就要發怒。

「白總,先別動,借你的腰摟一摟而已,就三秒鐘。」我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話剛說完,林洛水和那男的走了出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和白薇,然後愣住了。

顯然,林洛水沒想到會在清邁,會在BTT見到我,她的眼裡滿是驚詫。

但很快,她的視線往下移動,看到我摟住白薇的細腰時,眼睛裡出現了愕然,難以置信,甚至有一絲荒謬。

「洛水?」

我也愣住了,並表現出了足夠的驚訝。

然後迅速地把手從白薇腰間拿開,略帶尷尬地笑着說:「洛水,你怎麼也在清邁?」

林洛水收起眼裡的驚愕,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對着白薇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說了句「白總你好」,然後才面向我,淡淡地微笑着說:

「方陽你好,我是來談個項目的,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哦,那真是巧啊,我也是來談個項目的,BTT。」我笑着指了指面前的BTT大樓。

意思很簡單,我們是競爭對手了,你能出國談項目,我也可以,混得一點不比你差。

當然,這只是我那卑微的自尊心作祟,虛偽的自我安慰而已。

林洛水臉上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她應該早已經猜到了。

這時,林洛水身邊那個成熟帥氣的男人往前走了兩步,一邊很自信地笑着,一邊朝白薇伸出手:「白總,你好。」

「曹總。」白薇淡淡地打着招呼,簡單地和那男的握了一下手。

顯然,兩人關係並不很好,畢竟是競爭對手。

「這位是……」那姓曹的疑惑地面向我。

「方陽,我的工作助理。」白薇搶在我前面介紹道。

「助理啊。」姓曹的瞥了我一眼,「你和洛水認識?」

面對他的不屑,我沒有發作,只淡淡地說:「我和洛水以前是男女朋友,在一起五年了,後來……」

「坐牢的那個?」姓曹的故意把坐牢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咦,這你也知道啊?」我裝作驚訝地反問道。

姓曹的牽過林洛水的手,挺起下巴:「洛水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哦,那就提前恭喜兩位了,洛水,到時可要記得請我喝喜酒哦。」

我忍着心裡莫名的痛,也故意拉長音調,差點說你原來是撿破鞋的。

「謝謝。」林洛水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白總,不打擾你們了。」

那姓曹的沒再搭理我,跟白薇道別後,牽着林洛水走了。

上車的時候,林洛水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直到她們遠去,我才拿出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剛才的事,決不允許有下次。」

一旁的白薇忽然冷冷地說。

我知道她說的是摟了她的腰。

但我沒說話,只望着林洛水遠去的方向,靜靜地抽煙。

因為我有些悲哀,悲哀自己還會為林洛水而心痛。

相戀五年,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那是我第一次愛的人,又愛得那麼深。

同時,我也恨她。

「你就是為了做給那個林洛水看的?」白薇又突然問道。

我吐了一個繚繞翻滾的煙圈,淡淡地說:

「不就是摟一下腰嘛,嘴都親過了,抱也抱過了,摟一下用得着這麼斤斤計較麼?」

「我不是指這個。」白薇柳眉一豎。

「那是什麼?」

「你願意回來談BTT的項目,是因為林洛水,對吧?你知道林洛水和曹文懷也在清邁,也在競爭BTT的項目,所以你想和他們搶,想贏他們,對吧?」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白薇,這個漂亮女人並不是胸大無腦嘛,這都被她猜到了。

又吐了一個煙圈,我搖頭笑了笑:「白總,你想多了,我要談這個項目,只是想跟你睡一晚而已。」

「呵,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白薇冷冷笑了一聲。

我有點惱火:「你她媽怎麼屁話這麼多?」

她沒吭聲,只冷冷的看着我。

「想不想拿下項目?」我扔掉煙頭,走到她面前,說:「想的話,現在就回酒店改方案,按照我的建議來改。」

「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手一攤:「你高興就好。」

白薇又不吭聲了,依然冷冷看着我。

我有些不耐煩,正想抬腳走開的時候,白薇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回酒店再說」。

回到酒店,白薇又租了那間小會議室,但沒有叫其他人,而是把我單獨叫到了會議室。

「方陽,我問你,你到底有什麼把握能拿下項目?」一進門,白薇就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莫名失笑:「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有把握了?是你自己屁顛屁顛跑來找我,讓我回來幫你談的,這問題該問你自己吧。」

白薇依然面無表情:「沙迪頌把那天晚上你和他的談話內容告訴了我,他說你的見解很獨到,說你身上有一種別人不具備的魅力,自然坦誠而且很容易讓人信服的魅力,他還說……只有你才能說服BTT的高管。」

說到這,白薇失望地搖了搖頭:

「但我看不出你究竟有什麼個人魅力,我看到的只是一個滿身痞氣、粗鄙不堪,被失戀和挫折打敗後頹廢墮落的你而已。」

我有些惱火:「你她媽有病啊,叫我回來就是為了諷刺我?」

面對我的謾罵,白薇習慣性地豎立眉毛,冷冷地說:「我說的是事實。」

「你事實個毛,自以為是還差不多。」

她又不吭聲了,只冷着臉看我。

「什麼玩意。」我懶得再搭理她,自顧自地走向門口。

「你就這樣離開的話,我只會更看不起你。」白薇又突然說道。

「激將法?」

我失聲冷笑,一邊緩緩往回走,走到她面前仔細打量她那張精緻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