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忐忑,萬一他真的是,萬一他找機會撩撥我,甚至用這個項目來要挾我的話,要不要打他一頓?往死里打的那種。
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死基佬。
我儘量表現如常地完成了講解,合十雙手向那幫泰國佬致謝的時候,阿瓦拉一邊滿意地看着我,一邊鼓起了掌。
有他帶頭,會議室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平靜地走下台,落座,把剩下的事交給白薇,自己則繼續思考要不要拿阿瓦拉來打一頓。
技術方面的問題早在第一次會面就已經談過了,白薇要談的是修改後的服務方案,還有報出底價。
泰國佬似乎被說動了,雙方談得很順利,最後阿瓦拉說要等他們內部開會討論,還提到過兩天就是泰國的潑水節,讓我們先在清邁玩幾天,等過了那三天當地重要的傳統節日,他們還會找我們商談細節。
從阿瓦拉的話里可以得知,他已經心動了,不出意外的話,過了潑水節就會跟白薇談合同細節,再然後就是簽合同。
事實也確實如此,會談結束走出會議室後,沙迪頌偷偷朝我豎起了大拇指,還找了個機會走到白薇旁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白薇眼中流露出了很明顯的喜悅。
走在過道上,趁着阿瓦拉和其他人談話的間隙,我走到白薇旁邊,低聲說了句:「白總,記得我們的賭約嗎,要不……今晚就提前陪我睡一晚吧。」
白薇身體一僵,轉過頭冷冷看了我一眼。
但那冰冷的眼神當中,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慌亂。
但只看我了一眼,白薇就迅速回過頭去了,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也沒有糾纏不休,而是開始思考,該怎麼睡她,是強上,還是想辦法讓她自己張開腿?
阿瓦拉很客氣,帶着沙迪頌在內的幾個高層,把我們送到了BTT大樓外面。
走到樓下,阿瓦拉特意和我客套了幾句,再次近距離看到他的眼光後,我幾乎可以百分百斷定,他是個基佬。
雙方道別,我們正要離開的時候,不遠處飛快地駛來幾輛車子,在一陣刺耳的急剎中停在了路邊。
車上下來十幾個叼着煙,而且個個身上布滿了紋身的人,一下車就朝BTT大門走來。
看得出,那是一群當地的混混,而且是有些成分的大混混。
看到那群人走近,BTT幾個高層都皺起了眉頭,尤其是阿瓦拉,顯得很反感這種混混。
「陽。」走在前頭的一個混混,突然用泰語朝我喊了一聲。
我一愣,下意識地眯眼打量那個混混,大約四十多歲,長得很東南亞特色,身體矮壯,手上和脖子都有紋身,臉上有一道顯眼的刀疤。
這人……我壓根不認識,坐牢的時候也沒接觸過泰國人。
「陽,事情談得怎麼樣了?」
刀疤男無視阿瓦拉等人,徑直走到我面前,邊說邊朝我合十雙手致意。
「陽哥,你好。」
「陽哥好。」
他身後的那幫人也紛紛恭敬地彎腰朝我行合十禮。
一時間,BTT的人紛紛後退,像躲避瘟疫一樣避開這群混混。
包括白薇在內,智文軟件項目組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結果就是我獨自站在人群的前端,面前是一群皮膚黝黑布滿紋身的混混,正對着我彎腰行禮。
這畫面,簡直就是在見老大。
但,我不是老大,從來就不是,哪怕在監獄裡的時候打出了名氣,但我從來不跟社團分子有任何糾葛,更沒有收小弟。
何況,我壓根就不認識這群泰國佬。
那他們……他們怎麼會認識我?
他們怎麼知道我正跟BTT談項目?
他們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腦海里滿是疑問,既沒有回應刀疤男的話,也沒有對他和那幫混混回禮。
那刀疤男似乎沒在意,接着又說道:「陽,BTT的項目拿下來之後,記得去找我,我和兄弟們給你開個派對慶賀慶賀,要是談不下來的話,早點跟我說,我去找BTT那幾個老頭,給他們一點……」
說到這,刀疤男朝我身後那幾個BTT高層看了一眼,陰仄仄地笑了幾聲。
我驀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回頭,看到阿瓦拉和幾個BTT高層臉上,那厭惡甚至憤怒的表情。
cao!被人陰了。
有人故意找那幫混混過來,假裝認識我,甚至幫我恐嚇BTT的高層。
目的很簡單,就是引起BTT高層的反感,攪黃我即將拿到手的項目。
因為清邁的治安,不至於爛到一家大集團任由混混恐嚇的地步。
BTT也不可能會對混混讓步。
果然,聽到刀疤男的話之後,阿瓦拉憤怒地喊道:「保安,快叫保安來,把這些敗類給我轟走。」
緊接着,阿瓦拉朝我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轉身走進了BTT集團的大門。
BTT其他高層也跟着紛紛走了進去,沙迪頌臨走時也看了我一眼,然後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看來,項目已經黃了。
刀疤男對阿瓦拉的話不以為意,而是看了看我身後的白薇,說:「陽,這個女的很正點,是你的同事嗎?」
「去哪可以找到你?」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刀疤男微微一愣,饒有興致地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克拉酒吧。」
見到BTT的保安走過來,刀疤男朝我挑釁地揚了揚下巴,然後帶着那幫混混轉身離開。
等他們上車走遠,白薇幾步跑到我面前,寒着臉問:「方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依然望着那幫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回道。
「不知道?」白薇似乎很憤怒,「他們跑過來跟你稱兄道弟,恐嚇阿瓦拉他們,把BTT的人都氣走了,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
「我們差一點就拿到項目了,這幫人一出現,我們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懶得回答她那一連串的質問,只不停思考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不用猜,那幫混混肯定是曹文懷叫來的。
他跟我玩了一手陰的。
手段有些低端,但效果很好。
「方陽,你說話啊!現在該怎麼辦?」白薇再次質問我,聲音有些變調。
我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消停會?」
「你……」白薇氣結。
「方陽,注意你的態度,怎麼跟白總說話的?」
一旁的鐘康寧似乎看不過眼了,橫到我身前,用命令式的語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