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做什麼?」太監見我未動,不耐煩的伸手從後面推了我一把。
我腳下不穩,跌倒在我自己的屍體上,屍體燒焦的糊味鑽入我的鼻尖,就如那烈火在一點一點地舔着我的身體。
「這是聞見肉香迫不及待了是嗎?想啃就啃一口,不啃就趕緊的。」太監充滿了惡意和鄙夷對我催促。
面目全非的屍體,梨窩淺笑風華絕代的臉變成了可笑的黑炭。
顫顫巍巍的伸手去摸我的臉,恨從心間蔓延,恨不得現在就衝到赫連決和姜媚兒身邊,和他們同歸於盡。
手還沒有摸到我燒焦如炭的臉上,身後的太監越發的不耐,伸出腳一腳重重地踩在我的後背。
我身體下跌,和自己燒焦的屍體緊緊相貼密不透風,聽見我的屍體發出一聲咯吱脆,我驟然一回頭,目光冷冷的看着腳踩在我背後太監。
「小賤蹄子看什麼看?再不趕緊替我幹活,我就把你弄成這樣餵狗。」太監不自覺的收回了腳,底氣不足罵道:「再看…再看…你這眼睛是別想要了,燒了成炭就如此。」
我手慢慢的拽緊,指甲鑲嵌掌心肉里,疼痛讓我慢慢的垂下眼帘,不斷的告誡自己,今非昔比,必須先保命,才能報仇雪恨。
「公公別踩,我快,我動作很快!」我垂着眼帘,向太監已經告饒。
太監哼了一聲,聲音尖細而又刺耳:「那就趕緊的,做好了回頭給你肉吃。」
「諾!」我應了一聲,疼痛讓我動作緩慢的爬起來,攤開手邊的蓆子,燒焦沒有四肢的屍體輕若鴻毛,稍稍一用力,我就把我自己的屍體搬到蓆子上面去了。
太監又在催促我:「小賤蹄子又在磨蹭什麼?趕緊裹上跟我走。」
滿腔的恨意,化成手中輕柔的動作,把我自己的屍體裹起來,抱在了懷裡,跟着兩個太監。
一路上兩個太監,說的都是赫連決新冊封的媚妃,以及宮廷中被冷落的其他妃嬪,還有即將要進行的選妃大事。
走出皇宮,兩個太監把我帶到亂葬崗,隨手指了一個地方:「去挖個坑,把她埋進去!」
身為一國之後,侯府的嫡長小姐,我的下場,就是沒名沒姓的荒郊野外亂葬崗,何其悲涼諷刺。
死死地咬住嘴唇走到太監手指的地方,跪立下來,用雙手刨着地上的泥土,指頭都破了的才刨出一個淺坑來。
把裹着破蓆子我的屍體,剛放進坑裡,眼淚洶湧滾落臉頰,我重活了,我自己埋葬自己,這就是我的夫君和妹妹送給我的大禮。
我姜酒向天賭咒發誓,我一定讓他們一無所有,血債血償,你死我活。
「哎呦,哭得這麼傷心,是捨不得嘛?」太監的聲音突兀從坑上傳來。
我如被雷劈,狠狠的用手抹了眼淚,把嘴唇咬破了,繼續用手捧着地上的沙土。
一捧沙土還沒有落在我的屍體上,一道灰塵從我的頭頂上揚了下來。
兩個太監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鐵鍬,鏟起旁邊泥土邊往坑裡揚邊桀桀地笑着,「既然捨不得,就過去好生伺候,我們心善,成全你。」
我心中大駭,他們要把我活埋,讓我陪自己去殉葬。
不……
我好不容易從地獄爬出來,重活在別人身上,是就不能死,死了我就不能報仇雪恨了。
恨意讓我手邊摸起了一個石頭,從坑裡竄出來,對準就近的一個太監的頭顱就砸了過去。
太監的頭顱直接被我砸出了一個窟窿,鮮血往外面直濺。
太監被砸,身體搖晃,我趁機橫手奪過他手中的鐵鍬,滿眼都是血霧對着他的頭狠狠的拍去,把他拍摔在地,直接下了地獄。
拍完之後,轉手對着,另外一個太監也狠狠拍了過去。
一個太監手中的鐵鍬一擋,發出鐵器相撞的哐當一聲。
一擊不成,再來一擊,發了狠要他的命,鐵鍬快速的揮拍,打得他嗷嗷直叫,無法反擊。
最後鋒利的鐵鍬,對着他的肚子捅去。
疼痛讓他張大了嘴巴,手捂着肚子,我抬腳一踹,鐵鍬往回一抽,把他踹進坑裡。
肚子上的傷口太大,太監跌進去抽搐了幾下就死了。
我跳進坑裡,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嘴角泛着冷笑,把我的屍體從蓆子里扒出來。
手摸在我的屍體肚子上,按壓着,在小腹之處,壓到一個發硬的硬塊。
心中一喜,拿着鐵鍬,準備對自己的屍體準備開膛破肚時,驀然間,我手腕一重,被人狠狠的甩上了坑。
我還沒反應過來,臉頰上一痛,一隻腳踩在了我的臉頰,狠狠的碾壓着。
「殺了她!」
熟悉充滿陰鷙聲音從上空響起傳來,我心中大駭,聲音的主人是我的死對頭,酒肆衛大太監九千歲祈驚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