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進行了一系列的搶救還是沒能留住陳叔,陪伴了蕭煜城十八年的管家因心臟病逝世,享年五十二歲。
蕭煜城從醫院出來,站在路邊點燃一支煙,煙霧裊裊,模糊了他俊朗的臉。
他情緒一向不外瀉,蘇暮晚卻感覺到他的難過。她走過去,來到他身邊,想說幾句安慰的話,話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
親人離世,那種痛如萬箭穿心,並不是別人說一句「節哀順變」就真的能節哀順變,想要消逝淡化這種傷痛,除了時間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們去吃飯吧!」蘇暮晚看着蕭煜城說。
見他仍眼神空洞的望着遠方,又加了句:「我請客。」
不知是蕭煜城想通了還是考慮到蘇暮晚一天沒吃飯,他掐斷手裡的煙,扔進旁邊垃圾桶,上了自己的車,帶着蘇暮晚朝着附近的飯店開去。
他們來到深市最負盛名的大帝豪酒店,經過大廳的時候,兩個女人的談話傳進蘇暮晚的耳朵。
「你聽說了沒,蘇暮晚那個破鞋回國了,有人在商場看見過她。」
「是麼?」
「她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是個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她被……那次生的。真不害臊,還有臉回來,要我直接死在外面算了,反正這輩子嫁不出去,活着也沒意思……」
「她也挺可憐的,被人強暴……」
「可憐個屁,都是她自找的,到處招蜂引蝶,勾搭完這個勾搭那個,沒有男人不能活似的,她和顧默軒上學的時候就……」
說話兩人叫一個叫蔡玲一個叫文茵,是蘇暮晚的高中同學,三人曾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自從蘇暮晚的名聲被蘇雲搞臭以後,蔡玲文茵就跟她疏遠了。
蘇暮晚頓住腳步,步伐一轉,踩着高跟鞋朝沙發那邊走過去:「嗨,蔡玲,文茵,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蔡玲文茵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蘇暮晚,兩人臉上均露出訝然的神色,尤其說蘇暮晚是破鞋嫁不出去的蔡玲,更是驚訝的不行。
「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蘇暮晚故意問。
「我們聊……」
「我們在聊包包,我老公出差從意大利給我帶回來的,純手工定製,全球限量,有錢也很難買到……暮晚,你還沒結婚吧?」
上學的時候,蔡玲和蘇暮晚都是受男生追捧的美女,就因為蘇暮晚家境好被推選為校花,蔡玲對蘇暮晚產生了嫉妒,處處都跟她比。後來蔡玲暗戀的男神向蘇暮晚告白,兩人徹底鬧掰。
就在蔡玲等着看看蘇暮晚笑話的時候,蘇暮晚指了指不遠處的蕭煜城,淡笑着說:「那個是我老公!」
蔡玲和文茵朝蕭煜城看過去,只見那個男人長相清冷俊朗,氣度華美矜貴,往哪一站,周遭事物都黯然失色,成了他的陪襯。
這麼帥氣的男人會看上蘇暮晚這個破鞋?蔡玲不信,陰陽怪氣道:「暮晚你就不要給我們開玩笑了,我們都沒聽說過你結婚的消息你怎麼會有老公呢?不會是看着那個男人長得帥氣,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蘇暮晚莞爾一笑,跑到蕭煜城身邊,低聲道:「配合一下,拜託!」
她挽着蕭煜城的胳膊,暗暗用力,把他拉到蔡玲和文茵面前,笑着說:「這兩位是我同學,他們不相信你是我老公,你告訴他們,你是不是我老公?」
蕭煜城陰沉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圈,對蔡玲和文茵淡淡說了句:「你們好。」
「他真是你老公啊?」文茵小聲道。
「當然嘍,老公豈能亂認?蔡玲你好像還不相信,那好……」
蘇暮晚太想贏這一局,腦子一熱,單手勾住蕭煜城的脖子往懷裡一帶,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一下,他的唇竟異常柔軟,像她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她笑着看向蔡玲和文茵:「現在相信了吧?」
「我不僅沒有成為破鞋,還成功嫁了出去,老公不僅帥氣有錢,對我還百依百順,我蘇暮晚即使栽過大跟頭,照樣可以重新站起來活的漂漂亮亮。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蔡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冷着臉甩了句「我老公還等着我,我先走了」就拎着包訕訕離去。
「對不起啊暮晚,蔡玲其實……」
「作為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我被人誣陷詆毀,你不但不袒護不幫着我澄清,反而和蔡玲那種人一起對我冷嘲熱諷。文茵,你真讓我失望!」
文茵漲紅了臉,咬了咬嘴唇,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蘇暮晚挽着蕭煜城的胳膊,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上了電梯,直到到包廂才抽回手。
「在醫院我幫了你一次,剛才你還了我一次,我們兩清。」蘇暮晚對蕭煜城說。
蕭煜城現在沒心情糾結這種小細節,要了瓶酒,沒等菜上來,就兀自喝了起來。
「我給你倒!」
蕭煜城仰頭喝完杯子裡的酒,蘇暮晚又給他倒了一杯。
幾杯酒下肚,蕭煜城鬱結與眉宇之間的哀傷似乎淡了些,他捏着酒杯朝旁邊的蘇暮晚睨了一眼:「蘇暮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
這是蕭煜城第一次叫蘇暮晚的名字,蘇暮晚夾菜的手微微一頓,她朝他偏頭看過去:「你是指設計還是指剛才的演技?」
蕭煜城勾了勾唇,沒有回答她的話,繼續喝酒。
過了一會兒,蘇暮晚似有所悟:「你不會以為我剛才親你是借題發揮,故意勾引你吧?」
「難道不是?」
終於找到問題所在的蘇暮晚覺得今晚必須給他說清楚,她蘇暮晚喜歡帥哥沒錯,但絕不會喜歡蘇雲的男朋友。
「蕭總我覺得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黑人持刀而來,她還沒看清那人的面目,黑衣人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的朝蕭煜城劈過去。
「小心!」她大叫。
蕭煜城眉目瞬間清明,頭一偏,躲過黑衣人第一招襲擊。
黑衣人很快發起第二招,蕭煜城長臂一揮,迅速扔出手中的酒杯,酒杯與匕首相碰,發出「叮」一聲脆響。
蘇暮晚終於碰到一個真刀實練的機會,拎起腳邊的椅子就要往黑衣人身上砸。
黑衣人似有所警覺,猛地轉身,一刀劈開那把椅子,刀鋒朝着蘇暮晚的心口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