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宮,這幾日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宮女太監、妃嬪禁衛等,皆是噤若寒蟬,不敢輕言。
生怕觸怒了天子,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御書房。
「奴才監察太子府不利,請陛下怪罪!」
此時跪着的顧千帆,頭深埋在地上,冷汗直冒!
身為大周王朝的皇城司主事,負責宮禁、周廬宿衛、以及刺探情報,獨立於朝廷百官,只聽命於當今聖上,是天子的耳目和爪牙。
皇城司不僅可以稽查官吏、兵將,更可奉命暗中監視皇子嬪妃,可謂權柄甚重。
但偏偏在監視太子府一事上,卻出現了如此之大的紕漏!
世人眼中的痴兒太子,居然是偽裝的!
周錚不僅瞞過了天下人,更瞞過了皇城司十餘年的暗中監視!
如此失職,讓顧千帆如何不慌!?
「這幾日太子府有何動靜!?」
周天橫眉立目,面色陰沉地問道。
別說皇城司,就連他作為周錚的生父,都沒有想到這個讓無數御醫束手無策的痴兒,居然十年如一日的裝傻充愣!
若不是這一次要廢了太子之位,或許周錚仍會瞞天過海!
「回陛下,太子府沒有任何異常。」
「除了太子少傅牧雲外,再無人前往太子府。」
皇城司的眼線早已遍布太子府,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顧千帆的眼睛。
「不過牧雲有寫信給北關蕭氏,不日可達。」
「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奴才可馬上截回這封密信!」
雖說牧雲信通蕭氏做得相當隱秘,可一切仍在皇城司的掌控之中。
「不用。」
搖搖頭,周錚在朝堂上關於蕭氏的一番話,連周天都分不清楚真假。
若為真,貿然截下這封書信,並非好事。
「另外,諸位皇子、和眾多大臣這幾日暗中皆有動作。」
「講!」
「大皇子多次秘密聯繫丞相柳輔,且暗中派人守住太子府周圍。」
「二皇子已從南方動身,一路疾行前來帝都。」
「三皇子府上突然多了不少身份不明人士。」
「七皇子和八皇子,私下頻頻接觸朝中大臣!」
......
顧千帆不敢怠慢,將這幾日皇子的動作紛紛報上。
「朕的這些皇子,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手指在龍椅上輕輕敲打,周天語重心長。
「不過也好,朕倒想看看,這些皇子有幾分本事!」
「朕要清楚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諾!」
顧千帆心頭微微一凝,一股不安之感悄然升騰,他隱約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淑妃在天牢中如何?!」
「回陛下,淑妃娘娘一切無恙。」
「若有任何人在天牢中接觸了淑妃,朕要知道一切細節,包括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諾!」
望着退卻的顧千帆,周天雙眸深處迸寒光迸射:
「帝都,看來是起風雲了啊!」
......
大皇子府邸。
「丞相,淑妃的事情一定有蹊蹺!」
「只要查出背後的隱情,或許本皇子日後爭取太子之位就多了幾分籌碼!」
周帆眼中光芒閃爍,周錚雖說並非痴兒,可他仍舊未將其放在眼裡。
不說周錚在朝中無權無勢無黨派,光是那一日朝堂上對天子的態度,就註定了周錚未來是一條不歸路。
「大皇子萬萬不可!」
「陛下對淑妃的寵愛群臣皆知!」
「況且,陛下何等英明,莫不成真不知道這裡面有隱情!?」
柳輔連忙搖頭,他追隨陛下二十餘載,太熟悉當今聖上的秉性了。
這個時候,誰敢插足淑妃之事,無疑是自掘墳墓!
「那我應該如何?」
眉頭緊皺,周帆一臉不爽。
畢竟傻子都知道,淑妃和三皇子關係極好,只要順藤摸瓜,找到這件事情三皇子的影子,那豈不是利好的消息?
這些年九子奪嫡,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之間矛盾越發突出,暗中較勁不斷,一旦找到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讓周帆不深究這件事情,他如何甘心?
「此時,大皇子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柳輔老謀深算,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距離太子弱冠加冕不足一月,總有人會先等不及的。」
有些渾濁的老眸綻放精光,以不變應萬變,作壁上觀,才是上乘之選!
......
夜深人靜,三皇子府邸中數十道黑影齊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爾等可知自己的使命?」
周喬望着眼前整齊排列的三十六位黑衣人,低聲問道!
「我等,誓死效命主公!」
三十六位黑衣人整齊單膝跪地,整齊應道。
他們雖說竭力壓低自己的聲音,可話語中的殺戮之氣卻讓空氣中都充斥了淡淡的血腥味。
聽到黑衣人的回應,周喬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這些是他培養了數年的死士!
如今,也是到了用他們的時候了。
「好,很好!」
「今日,血洗太子府,不留一個活口!」
深吸一口氣,周喬殺意盎然,沉聲命令!
「是!」
眾黑衣人應聲抱拳,瞳孔之內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倒是透露出一股懾人寒光。
仿佛血洗太子府,不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是輕鬆的平常之事!
隨後,數十人快速消失。
整個院落再度恢復了寧靜,似乎那些黑衣人從來都沒有來過一般。
「四弟,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若你繼續裝傻充愣,讓了這太子之位,至少還可以活着!」
「只可惜,你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皇兄不能賭你沒看到,所以只能要了你的命!」、
周喬目光幽幽,望着月色下的烏雲,輕聲呢喃。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轟隆隆!!!
夜色正濃之際,突然一陣狂風席捲,緊接着電閃雷鳴,大雨毫無徵兆傾盆而下!
與此同時。
太子府邸之中。
「殿下,雨越下越大,該歇着了。」
福伯站在周錚身後輕勸。
「福伯,這麼大的雨,你知道適合做什麼事情嗎?」
周錚站在庭院之內,望着不住滴落的大雨,臉上毫無困意。
「老奴,不知。」
「大雨天,最適合,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