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被咬斷尾巴的雪獒扭頭死咬住另一隻的喉嚨,而被咬住的雪獒吃痛嗚咽,旁邊落單的那隻也殺紅了眼,見它無法動彈,衝上去又是一口,狠狠它撕下一塊肉……
蘇喬站在一旁,冷靜地看着這血腥的一幕。
她沒有不忍,這三隻雪獒已經被訓練成吃人的猛獸。
如果不是她及時自救,現在被它們撕碎分食的,就是她自己!
蘇喬手指掐訣,正打算徹底解決了這三隻畜生……
「住手!」
男人低醇冷冽的嗓音驟然響起。
在空蕩蕩的地下室尤為清晰。
蘇喬袖口裡的手,又緩緩落了下去。
她蒼白着一張臉,慢慢轉過身,看見了沈修瑾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鐵門外。
男人漆黑的眼,猶如深不見底的幽冷寒潭,他隔着鐵欄皺眉看向她,審視意味極重。
「你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沈修瑾沒等到答案,只見蘇喬先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三隻雪獒也脫離掌控。
它們顧不得身上的劇痛,充滿怨念兇狠的眼神死死盯着蘇喬,趁機想撲上去報仇,卻被沈修瑾一聲冷斥:「退下!沒用的廢物!」
雪獒們對主人忌憚極深,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當時拖着血肉模糊的身體,嗚嗚咽咽地順着原路爬回籠子……
沈修瑾掃了眼旁邊管家福伯。
福伯被嚇得心口猛跳,趕忙打開門。
沈修瑾邁步走進去,空氣里充斥着血腥味,地上血跡斑斑,躺着殘肢斷尾以及兩顆破碎的獠牙……都是雪獒的。
三隻雪獒,是沈修瑾百里挑一出來的純種,又經過嚴苛的特訓,它們通力合作,能毫不費力地撕碎猛虎……
可眼前這個小女人,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它們自相殘殺……
「二爺,這……」福伯正想開口問這女人要怎麼處置。
話沒出口,卻先看見令他驚掉下巴的一幕!
只見自家高冷禁慾,一向不近女色的二爺,居然主動將地上的女人抱起來,大步流星地直接走了!
半路上,蘇喬就醒了。
她多年前大病一場後開了天眼,但每次使用靈識,身體都會變得異常虛弱,當場昏迷都算輕的,有時候還會流鼻血……
她平時一般要昏睡上三四個小時,這回不到十分鐘居然醒了!
但蘇喬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因為沈修瑾的懷抱,是暖的。
自從開了天眼以後,她就再也不曾感受到人類的溫度了……此刻的沈修瑾對她來說,就像寒冬里的取暖器。
她貪戀着他的溫暖,甚至無意識地往男人懷抱深處鑽了鑽。
沈修瑾步子微頓,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女人,倒是沒有戳穿。
他將蘇喬抱進一間臥房,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沈修瑾手搭上她的手腕,中醫診脈,他也會一些。
脈象虛而散,體質孱弱,應該不堪一擊才對,但她剛才面對三隻雪獒表現出的鎮定和氣場,絕不是什麼弱女子……
沈修瑾不信神神鬼鬼那一套。
剛才在監控室看見的畫面雖然詭異,但也不是無法解釋,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人多半會馴獸……
身懷絕技,又如此費盡心機地接近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沈修瑾黑眸里閃着捉摸不透的冷光,他忽然起身,走向一旁的茶几,取走了果盤裡那把鋒利的水果刀,重新折返回來。
「還不醒麼?」男人陰涼低醇的嗓音,在蘇喬上方響起。
她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然而下一秒,蘇喬感受到一股寒意——鋒利冰涼的刀刃,貼在了她臉上!
沈修瑾看着這小女人在刀下睫毛顫抖的樣子,勾了勾唇。
小東西,還挺能裝……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既然昏迷不醒,那就殺了餵狗。」
「我醒了醒了!」蘇喬猛地坐起身,猝不及防地跟沈修瑾四目相對。
女人有雙極美的眼睛,形長而嫵媚,偏偏眼瞳乾淨如清泉。
讓人忍不住想湊得更近一些,看清楚她這清純底下,到底還藏着什麼……
兩人距離太近,蘇喬不自在地想挪開點,剛有動作,卻突然被沈修瑾大手一把掐住後頸。
他掌心溫度炙熱,霸道地侵入肌膚,幾乎要燙傷她。
「看不出來,你還會馴獸。」
「……」蘇喬眨了眨眼睛,有點懵,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沈修瑾多半是看見她操控三隻雪獒自相殘殺的畫面……
「你來司幽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誰派你來的?」沈修瑾逼得更近,幽冷深邃的眼底,流淌着弒殺的狠色,「自己坦白,我留你個全屍。」
她死了,沈修瑾應該還能活。
但沈修瑾死了,她卻小命不保!
這什麼天殺的劫……壓根不給她還手之力啊!
蘇喬在心底認命地嘆了口氣,她試探性地問:「沈先生,你信不信玄學,就是算命那一套?」
「你覺得呢?」沈修瑾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智障,「你該不會想告訴我,我有什麼劫難,必須娶你才能化解?」
「……」
很好,他把她的台詞說完了。
從沈修瑾的表情來看,他明顯是不信這套的,不僅不信,還會以為她在耍他……
蘇喬餘光瞥見他手裡的刀,咽了下口水,意識到了後果的嚴重性,她當即決定,還是換個說法。
「我來司幽園,的確別有目的……」
沈修瑾並不意外,冷眼睨着她:「說。」
「……」
蘇喬揪緊了身下的被單,心一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去吻住了沈修瑾。
唇上突如其來柔軟的觸感,讓沈修瑾黑瞳驟然一縮,那張速來冷漠從容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猛地推開蘇喬。
不等他發怒,蘇喬搶先道:「沈修瑾,我來司幽園是為了你!我愛慕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