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逝山共有五座主峰,分別為:長逝峰、溫孤峰、皓月峰、長天峰、天岐峰,五峰分別由族長北宮啻及四大長老管理。長逝峰為五峰之首,山勢巍峨,其餘諸峰皆呈諸星拱月之勢圍繞其左右。遙目望去,整座長逝峰上半部分都籠罩於氤氳白雲之中,仿佛直通天際。

長逝峰乃北宮族的權利中心,由族長北宮啻掌管,但凡族內發生什麼大事之時,四大長老都會聚集於此商議決斷。

長逝峰,聖清殿內,北宮啻端坐在一張檀木大椅上,四大長老分別坐在兩旁,神色各異的望着他。

整座大殿雖然氣勢宏偉,威嚴壯觀,但由於只有五個人坐着,不禁顯得有些冷清。

北宮啻神色從容的端起案桌上的香茶輕抿了一口,隨即抬起頭望着下方的四大長老道:「再過不久就是祭天之日了,不知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祭祀人員的選舉名單你們羅列出來了嗎?」

四大長老點了點頭,分別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名單放在自己的前面的案桌上。

長宇:「名單都已經羅列出來了,還請族長過目,早日選定人員。」

北宮啻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右手一招,四張名單無風自飄,落在他面前的案桌上。北宮啻拿起名單隨意掃視了一下,看到名單上那些意料之中的名字,他眼中閃過一縷淡淡的笑意。

「嗯,我會在這兩天內篩選出最佳人選的。至於其他事情,我相信以四位長老的能力絕對可以辦好的,我就不過問了,等準備好之後告知我一聲便行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今天的會議便…….」

「族長,我有事要問。」

還不待北宮啻說完,下方的長宇長老便站起來說道。

「哦,不知長宇有什麼事情?」北宮啻臉色平常的望着長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敲打着桌案,一副悠閒之態。

見北宮啻神色從容,那一雙深邃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的心事全部被他看穿一般,長宇原本沉穩的心不禁有些忐忑起來。他轉頭看了其他三名長老一眼,見他們都示意自己說出來,心中不禁又踏實了起來。

長宇深吸了口氣,隨即一臉堅毅的看着北宮啻說道:「族長,不知早上永恆之峰發生了什麼事情,竟令得族長出使了北蒼令?」

「哦,這件事啊……」北宮啻聞言沉默了一下,臉上故意露出了一副深思之色,想了一下,他似乎還有些猶豫不定,隨即轉眼望向其他三名長老道,「你們也想問我這件事情?」

其他三名長老見北宮啻似乎有些意動,當下馬上站起來拱手說道:「是,還請族長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與我們。」

北宮啻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此事干係重大,而如今又值關鍵時期,我本來是打算等祭天之日過後再告訴你們的,免得你們分心。但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那我便提前告訴你們吧。嗯……這件事倒是得從十九年前說起……」

「十九年前?」四大長老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不明白族長怎麼突然間說到十九年前去了。

北宮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沉鬱,他望向遠方,緩緩說道:「你們還記得十九年前的那樁轟動四大守天族神器事件嗎?」

「神器事件…….這個,我們當然記得……只是不知道這件事和早上的事情有什麼關係?」長宇遲疑的問道。

十九年前,外界忽然傳出了飛岩谷有神器即將出世的消息,頓時引起了全大陸的關注。那段時間,整個大陸風起雲湧,所有的勢力都在為了即將現世的神器而準備着。本來對於只把守天當作是第一使命的守天族而言,一件神器是不可能會引起他們注意的,但那件神器竟然是數千年前北宮族第七代族長在參與護天之戰時所遺失的斬仙劍。

消息傳到北宮族後,頓時引起了一陣轟動,出於對第七代族長的尊崇,所有族人紛紛請求族長派人前往飛岩谷收回斬仙劍。當時的族長北宮啻得知這件事後也很重視,當日便命令四名歸隱於墓園中的長老帶領族中的年輕一代趕赴飛岩谷,務必收回斬仙劍。但是,那一支派出的隊伍卻再也沒有回來。事後北宮啻傾盡北宮族所有精英出去尋找,都沒有再能找到那支隊伍的下落,他們全部神秘的消失了。

消息傳回守天族後,四大守天族全部震驚了。很快的,其他三族也紛紛派出人手幫助北宮族尋找那些消失的族人,四大守天族傾巢而出,對外界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但最後卻都只能遺憾而歸。從那以後,這件神器事件便成了四大守天族的禁忌,沒有人願意再提起這件恥辱之事。特別是在北宮族,更是無人敢說起半個字,因為當年那些消失的族人中也包括北宮啻唯一的兒子北宮白衣。

對於北宮啻來說,北宮白衣絕對是他的逆鱗,多年來連四大長老都不敢在他面前隨意提起白衣以及當年那件神器事件。這麼多年來,四大長老也是第一次聽到北宮啻主動提起這件事,所有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對於四大長老臉上所表現出了的驚訝之色,北宮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依舊淡淡望着遠方說道:「當年我派出去尋找斬仙劍的族人中,也包括我大哥的獨子長宣。幾年前,我族隱藏在外界的情報組織在無意中得到了一個消息,當年長宣在外界時曾與一名女子相慕,並留下了一源血脈。得知這件事情後,我馬上派齋殤出去外界將那孩子接回了我北宮族,但不曾想到的是,齋殤在回來的時候竟無意間得到了一篇殘破的陣法圖。據那陣法圖記載,圖中陣法能夠喚醒沉睡千年的后土大地……」

「什麼,能夠喚醒后土大地?」

「此話當真?」

「大地……是了,難道早上那股神秘的力量竟是來自后土大地?」

一聽到北宮啻說那陣法能夠喚醒后土大地,四大長老頓時齊齊震驚的站了起來,臉上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看着眼前滿臉震驚之色的四大長老,北宮啻心中冷冷一笑。什麼能夠喚醒后土大地的陣法,那自然是騙他們的,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陣法。他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在解釋早上大地異動的基礎上,再把他們的注意徹徹底底的轉移開來罷了。至於那所謂的陣法,哼,隨便從自己收集的殘破陣法中找出一個與召喚陣法有關的就行了,最好是越殘破的越好,那樣就可以讓羽央尊者多研究一段時間了。如此一來,白阿以長宣子嗣的身份出現時也就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了。后土大地的出現是北宮啻先前所不曾想到的,而其所能帶來的好處更是他之前不曾預料的。正所謂物極必反,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好事或壞事,人謀勝天。

守天族人對大地的尊崇是與生俱來的,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北宮啻就不怕尊者他們不落入自己所布下的圈套之中。等到他們察覺過來時,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早已完成了,那時候的他,將不會再畏懼任何事情!

想到這,北宮啻不禁放聲笑了出來,他雙目綻放出一陣熾烈的光芒,眉宇之間的那股桀驁之氣猶如實質。

不過,北宮啻那近乎放肆的笑聲落在四大長老耳中卻成了因發現喚醒大地的方法而感到激動的笑聲,因為他們自己本身也有這種衝動。不得不說,北宮啻在演技方面早已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一個真正善於偽裝自己的人,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情感永遠隱藏在心中,而是在偽裝中將自己的情緒完美而徹底的爆發出來。

「早上我和齋殤試驗了一下,那陣法的確能呼喚到沉睡中的大地,只不過,陣法是殘破的,想要真正喚醒大地,必須使陣法重新完善起來,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那陣法實在是太過複雜了。」北宮啻停止笑聲說道。

石海一聽不由急道:「可是早上族長不是已經呼喚到大地了嗎,那股神秘的力量應該就是屬於后土大地的吧?」

一旁的長宇也道:「是啊,如果不是已經將陣法完善,那怎麼還能呼喚到后土大地呢?」

北宮啻嘆氣道:「咳,要完善一個殘破的陣法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幾年內我和齋殤研究多時,依照殘破陣法的圖紋重新構建出了十幾種不同的陣法,但除了早上的那個能微弱的呼喚到大地之外,其餘的都失敗了。大地已經沉睡多年,想要將其喚醒不是依靠一個不完善的陣法就能做到的。」

這時,一直沉默着的寂玄開口問道:「那依族長之意,齋老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善那個陣法呢?」

北宮啻:「這個很難說,快則幾月,慢則幾年也說不定。你們也不用太過心急,再過不久羽央尊者便會來了,到時候將陣法的事情稟明於尊者,也許尊者會有辦法。」

「這倒也是,以尊者的通天之能,一定能完善那個陣法的。」

「就算羽央尊者不行,也大可以將陣法送往天都交給天帝大人啊,天帝大人一定可以藉助此陣法喚醒大地的……..」

四大長老紛紛附和說道,神情激動不已,仿佛已經看到了大地甦醒的那一刻。

看着四大長老那激動的神情,北宮啻心中冷冷一笑,隨即對着優恆長老說道:「優恆,四大長老中唯有你對玄門陣法略有研究,你回去後馬上召集族中所有精通陣法之人,一起研究完善那個陣法。至於陣法的圖紙,我等一下會派人送過去的。」

「是,優恆一定竭盡所能完善陣法。」優恆眼露精光的說道。

北宮啻緩緩站起,揮手道:「那便散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