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渡之境,每一個守天族青年都無不神往的境界。修煉到了仙渡之境的人,每一次運轉仙渡境功法時,周圍的天地都會伴隨着出現一些外界修真士飛升時所出現的祥瑞,比如金泉天降、接引仙音、仙花遍野、化外天虹等等,這些祥瑞異象的出現,不僅使施術者能夠藉助到仙界之力,還能令其在戰鬥中更好的感悟到天道真理,使之心境得到質的提升。可以說,只有修煉到了仙渡之境,才能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守天族人。

北宮族當代的年輕一輩中,也就只有寂玄長老的長孫燕軒修煉到了仙渡之境,其餘的人大多都只在化厄境八九層間徘徊,難以突破至仙渡。不只北宮族,其他三大守天族的年輕一代中能夠突破至仙渡之境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他們代表着四大守天族這一代最卓越的天才!

「不……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修煉到了仙渡之境……」騰愈瞪大着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白阿,仿佛看着一隻怪物一般。有生以來,他的自尊心第一次受到了嚴重打擊。

其他所有人也都一臉震驚的看着白阿,他們始終無法相信一個才修煉短短几年的人竟然能夠修煉到仙渡之境,而且他的血統還是不純正的啊。難道這個世上真的存在有如此的逆天的奇才嗎,不由的,所有人都想到了軒轅族那個驚世天才少女,白阿和那個女天才是屬於同一類的人嗎……

白阿降下身體,所有的異象紛紛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但眾人心中的那股震驚卻久久不能平息。

白阿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騰愈,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走回了原位。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那望向白阿的目光中不由比之前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呵呵,恭喜族長啊,白阿如此年紀便修煉到了仙渡第一層,定能代表我們北宮族在祭天大典上爭光啊。」優恆長老在沉靜的人群中率先開口笑道,笑容之中無盡真誠,絲毫看不出虛偽之色。

北宮啻終於放下冷麵,淡淡笑道:「呵呵,白阿能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齋殤的功勞啊,當初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讓齋殤答應做白阿的老師啊,如今看來當初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啊。」

「齋殤?」四大長老聞言不禁感到有些驚訝,他們可是深知齋殤的脾氣啊,像他那樣的人也願意做別人的老師還真是有些難以置信啊,要知道當年北宮啻的兒子白衣想要拜齋殤為師都被其拒絕了。

看着台階上那永遠一臉淡然的爺爺,白阿心中不禁感到一陣佩服,如果不是他知道事情真相的話,恐怕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永遠分不清爺爺是不是在說謊。

「族長,不知白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修煉的?」長宇問道。

北宮啻:「七年前。」

七年前……所有人聞言不禁同時倒吸了口氣,短短七年時間就能修煉到仙渡境,簡直就是變態級人物了,這絕對打破了北宮族數千年來的記錄。

北宮啻:「何必如此驚訝,七年時間修煉到仙渡境雖然很不錯,但與軒轅族的那個天才少女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的啊。好了,參選名單已經宣布,四大長老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是。」

眾人紛紛散去,白阿正想走回永恆之峰,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白阿,等等……」

白阿回頭一看,卻是方才那十九名參選人員中的其中五人。剛才喊他名字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青衣少年,但見那少年身高七尺有餘,形貌昳麗,但臉上卻充滿了病態的蒼白之色,和自己先前倒是很相似。不過,儘管他臉色蒼白,但那一雙雅鬢之下的雙眸卻是綻放着亮如星辰的光芒,一看便知乃非常人也。

「嘻嘻,你好啊白阿,我叫范澤,這是千棠、燕軒、含煙、無桓,很高興認識你。」范澤笑嘻嘻的指着身邊的朋友介紹道。

「呃,你們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無桓,沒想到我們的第二次碰面會是在這裡,呵呵,這次我可要和你好好暢聊一番啊。」白阿一臉笑意的對五人點了點頭,最後將目光放在無桓身上。

「咦,你們兩個認識?」范澤疑惑的看了無桓一眼,隨即恍然道,「噢對了,白阿是大祭司的孫子,而無桓又長年呆在祭壇,你們肯定認識了。」

無桓笑道:「也不是這樣說,白阿可是從小接受着族長的秘密訓練啊,以前從未來過祭壇,我也是在昨天才認識他的。」

范澤驚訝的說道:「不是吧,族長這麼瘋狂啊,連祭壇都不讓你去?太厲害了,要是我肯定受不了,難怪你能在短短七年內就修煉到仙渡境。」

「你平時都在哪裡修煉呢?」那名叫含煙的女孩有些靦腆的問道,面對着白阿,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由自主的緊張害羞起來。

含煙的外貌是屬於那種小家碧玉型的美少女,含水的球眸,靈秀的瓊鼻,盈盈羞笑的丹唇,令任何人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惜起愛憐之意。她身着了一身淺蘭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腰輕揚,勾動出淺淺舒心的靈韻。

含煙的外貌在北宮族年輕一代中與千棠並稱二美,是很多青年所追求的對象。而且由於千棠性格冷漠,從來不給過追求者好臉色,這便更加增大了性格溫和的含煙在年輕一代中的受歡迎程度。

「咦,我們的含煙大美女竟然也會害羞啊,你不會是……」范澤手指着白阿,一臉曖昧神色的說道,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胡說什麼呢,我哪裡有害羞了,再胡說我可不理你了。」被范澤這麼一說,含煙頓時大羞,一臉緋紅的對他嬌嗔道。

范澤苦着臉道:「不是吧,這樣就不理我了,我好歹也追求了你五年了,含煙你可不能就這樣隨便拋棄我啊。不行,白阿我們可先說好啊,在愛情攻略戰上我算是你的前輩,你可不能背着我偷偷和含煙約會啊,我們要公平競爭。」

「哎呀,范澤你還亂說……」含煙大羞,伸手狠掐范澤的手臂,疼的范澤連連告饒,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見面前這幾人心懷坦蕩,一團和氣,完全不似方才那個叫騰愈的那般倨傲,白阿心中不禁對其多了一分好感,也起了一絲結交之意。

「呵呵,范澤兄很愛開玩笑啊,白阿一介庸人,何德何能令得含煙小姐一見傾心啊,你這樣說着實讓我汗顏了。至於我的修煉之地,我想你們也應該都很熟悉,那就是永恆之峰。」

「永恆之峰?」

雖然五人早有預料到此,但親耳聽來還是不禁感到有些驚訝。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一代來說,永恆之峰實在是一個神秘的地方。畢竟,那裡可是齋殤煉製丹藥的地方,對於像他們這樣的修煉狂人來說,能夠提升修為的丹藥絕對有着相當大的誘惑啊。所以,北宮族的年輕一代都對永恆之峰有着一絲神往。

白阿:「呵呵,是啊,齋殤老師平時除了指導我修煉之外,還教我煉製一些丹藥的。」

「齋老有教你煉丹?」范澤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其他幾人也都同樣神情,就連一向冷漠的千棠也不由多看了白阿幾眼。

這時,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燕軒開口說道:「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還是找個合適的地方暢談一番吧,可否?」

「嗯,難得大家今日聚在一起,我們好好暢談一番。白阿,你有時間嗎?」無桓問道。

「這……」白阿轉頭看了爺爺那邊一眼,卻見他正看着自己,並微微點了點頭。

白阿心中一喜,看來從今日起爺爺是打算放任自己自由了。

「好的,去哪裡呢?」

見白阿答應,范澤不禁大喜,馬上說道:「我知道一個幽靜的好地方,我帶你們去吧。」

「嗯,好。」

在范澤的帶領下,幾人慢慢走下了長逝峰。

天岐峰後山的一座幽靜亭台中,白阿幾人隨意而坐,興致大好的談論着一些修煉上的心得體會。六人中唯有白阿和燕軒達到了仙渡一層天,所以其餘四人都向他們兩個問了很多問題,好在北宮啻早已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所以這幾年一直讓齋殤傳授給白阿一些關於修煉上的心得體會,這導致白阿雖然在實戰上經驗不足,但對於一些修行理論卻是很精通,足以應付幾人的問題。

「白阿,給我們講一講煉丹上的事情吧,我可是自小就對煉丹這一行很感興趣啊。」范澤忽然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提到煉丹,他的眼中就會爆發出一陣熾烈的精芒。聯想到他那蒼白的臉頰,白阿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

燕軒也符合說道:「是啊,我也對煉丹很有興趣,白阿你可否給我們講一講其中玄奧呢?」

白阿笑道:「煉丹之學及其複雜深奧,我雖然跟隨老師七年,卻也只學到了一些皮毛啊。」

含煙歪着小腦袋問道:「我聽說煉丹時有很多禁忌,而且還必入名山,這是真的嗎?」

白阿點頭道:「嗯,煉丹的確有很多禁忌,比如煉丹時,勿令不信道者在旁謗毀,否則將會影響丹藥煉製。其次則忌精怪犯之,怕丹藥沾染上邪氣。其他還有很多禁忌,品級越是高等的丹藥在煉製時就越要注意這些禁忌,否則很難煉成。至於入名山煉丹這一說,外界的煉丹士倒是早已將其背忘了,因為外界關於在名山中煉製丹藥的方法早已失傳了。不過,齋殤老師卻難得的保留有關於在名山中借勢煉丹的方法,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注重名山的選擇。」

「啊,還真有入名山煉丹的說法啊,這是不是太玄了點啊?」范澤驚奇的問道,其他人也都一臉好奇的看着白阿。

關於煉丹的事情,白阿倒是並未說謊,由於無聊,他從小除了看書,最大的樂趣便是跟隨齋殤學習煉丹術,在煉丹學上頗有造詣。

「或許你們覺得這很荒謬,但入名山煉丹對於高等級丹藥的煉製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傳說中高等級的丹藥都具有靈性,但你們知道孕育出其靈性的本源是什麼嗎?」

五人搖頭,一臉沉思。

白阿望向遠方的山峰,眼中神光閃爍,「是信仰之力!我想你們應該從古書中看過一些類似這樣的記載,說某些香火鼎盛的寺廟或道廟之內屹立的神佛之像具有避邪的功能,能令鬼怪畏懼而退避。你們說那些神像為何具有避邪的威能呢,他們的雕刻者往往都只是一些凡人,不可能往神像內注入神力吧。」

一直保持着冷漠態度的千棠忽然率先開口說道:「你是說那些神像之所以能夠避邪是因為它們體內凝聚有萬千信徒的信仰之力?」

白阿沒想到千棠這位冰霜美女竟也會主動開口說話,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不錯,千棠果然冰雪聰明,那些神像之所以能避邪,完全是因為它們凝聚了萬千信徒的信仰之力。而那些流傳有神仙事跡的名山,在經過世人千百年的嚮往尊崇後,也同樣能凝聚信仰之力,像世人皆知的崑崙山、蓬萊仙島這些仙山道地,千萬年來所凝聚的信仰之力絕對是堪稱恐怖至極的,在這些凝聚着大量信仰之力的名山中煉丹的話,如果懂得如何將信仰之力引入丹藥之內的話,那便能使丹藥的質量成倍提升,而且具有靈性。」

旁邊五人聽完白阿的話後都不禁感概不已,紛紛讚嘆煉丹之術的玄妙。接着,幾人又陸陸續續問了一些有關煉丹上的事情,白阿也都一一幫其解惑。而後,六人又從煉丹術談到了世俗界的修真術、魔法、幻術等內容,整個談話過程不時傳出陣陣笑聲,大家都暢快無比。而在談話的過程中,含煙那一雙如水溫柔的眼眸望向白阿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起來。

自那之後的幾天,白阿時常走下永恆之峰去找范澤他們談天說地,幾人很快便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其間白阿也去祭壇那邊以孫子的身份看望過北宮術幾次,每一次都呆了近一個時辰才離開。在北宮術這位大爺爺身上,白阿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

時間,慢慢流逝。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