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明明是那個女人自己找上門來,先對她挑釁的,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她的錯?

腳上的痛意一陣陣地傳來,她只覺得心裡委屈的厲害,莫名其妙地被人帶來了這裡,莫名其妙地被人欺負,莫名其妙地讓她為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生孩子。

此時,她只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荒唐的厲害。

深吸了幾口氣,待穩定了情緒後,她抬眸看向眼前這個面目慈祥,卻滿身威嚴的老人,問,「請問我可以離開嗎?」

她現在一秒鐘都不想要待在這裡,母親還在醫院裡躺着等自己回去,自己一晚上沒有去看她,不知道她擔心成什麼樣子了呢。

「不可以。」

老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嘴唇動了動,有什麼話即將要脫口而出,但她還是控制着沒有說出來。

看來,無論如何,自己也只能等到那個男人回來,再離開了。

眼角的餘光細細地打量着周圍的景色,處處皆透露着一股低調中的奢華,就連地上摔爛的花瓶,都好像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

眼角一跳,她頓時感覺一陣肉疼,這麼值錢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被那個瘋女人給砸碎了,還真是不懂得珍惜!

看着她表情豐富的臉,淡茶色的眸子裡划過一抹流光,老人不緊不慢地開口,「宅子很大,如果你想逛逛的話,我會吩咐下人帶你去逛。」

話音未落,他又繼續說道:「只是,唯獨三樓不能上去。」

三樓?

為什麼?

難道是有什麼秘密嗎?

心裡雖然好奇,但她並沒有多嘴,人家的隱私,她還沒有那個閒心去打聽。

看她並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心裡划過一絲滿意,隨後又看到她紅腫的腳踝和布滿血漬的半張臉,眉頭皺了皺,他伸手指向一個下人,吩咐道:「把小姐扶回房間休息。」

她剛想要張口說不用,就被他威嚴的眼神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眼前的老人很嚴厲,但她總有一種親切感,也確實是很久沒有人這麼管過她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約是從父親去世後吧。

她老實地讓下人攙扶着自己,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上樓,臨走的時候還小聲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無論如何,剛剛確實是他幫自己解了圍,雖然他說的話有些難聽,但不可否認地是在為她着想。

嘴角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如果剛剛沒有他,自己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死屍了吧。

看着她一蹦一跳上樓的身影,耳邊似乎還迴蕩着她剛剛說的那句謝謝,李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說她的性子現在還不夠成熟,但好歹是能夠沉得住氣,以後如果給少爺生了孩子,相信也不是個多難纏的人物。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灑滿了整個房間,為房間裡的一切鍍了層好看的金色。

林攸寧坐在床邊,細細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良久,才發覺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疑惑地扭過頭,當即看到了下人痴痴地望着自己的臉,忍不住笑了笑,「怎麼了?」

她知道自己長得一向好看,但是有人看自己看痴了,還是頭一次。

回過神來的下人見她看向自己,連忙慌張地搖了搖頭,侷促地說:「只是覺得小姐太好看了。」

剛剛她沐浴着陽光的樣子,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人只想要小心翼翼地守護。

「謝謝你的誇獎。」

挽起一綹秀髮,她嬌俏一笑,卻不想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當即疼得臉色煞白。

見她這幅痛苦的模樣,下人忙找出急救箱,說:「小姐別動,我還是先給你處理傷口吧。」

說完,動手就要給她上藥,卻不想被她輕輕伸手給攔住了。

下人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

看着她眼裡的疑惑,她柔柔地笑了,如同三月里的春風,給人無限的暖意,讓人生不起氣來。

見她笑,下人只能無奈地看着她。

「在下面的時候,是不是你出聲幫了我?」清亮的眸子充滿真誠地看着她,見她點頭後,她笑着說:「謝謝你!」

聽她這麼說,下人的臉色微紅,「小姐還真的是很愛說謝謝呢。」

「因為被人幫助,本身就該要說謝謝啊。」

說完,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卻不想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當即也不顧形象了,齜牙咧嘴地直喊痛。

不明白她怎麼會一瞬間變得像個孩子一樣,下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按住她的身子,說:「小姐別亂動,我先給你上藥。」

這次,她乖乖地沒有亂動,只一雙清亮的眸子忽閃忽閃地看着她,倒像是一條求主人疼愛的小哈巴狗,說不出的可愛。

下人只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手上的動作愈發地溫柔,在看清楚她臉上傷口的深淺時,瞳孔瑟縮了一下,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以後還是離二小姐遠一些比較好。」

「為什麼?」她下意識地開口問道,隨後想起了什麼,說:「二小姐就是先前那個和我吵架的女人?」

下人點了點頭,想起她先前的彪悍模樣,忍不住有些汗顏。

雖說直面衝鋒,也許二小姐不會是她的對手,但若是有旁人在場,肯定是她吃虧,所以以後她還是小心點二小姐比較好。

「二小姐是家族裡年紀最小,而且又是唯一的女孩,所以被人寵得,難免囂張跋扈了些,小姐還是小心點她比較好。」

她敷衍地點了點頭,雖然心底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她以後又不打算待在這裡,所以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看着她一臉的敷衍,下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以後再對她說好了。

兩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間,藥已經上好了,如果不是動一下,腳踝處就疼得話,她都要懷疑自己的腳有沒有受過傷了。

忍不住朝下人豎了個大拇指,眼裡滿是小星星,崇拜地說:「你真厲害!」

按照她平時受傷,自己包紮的技術,肯定是隨便包一下就好了,沒想到她包的

這麼精緻,而且上藥期間,她還沒有怎麼感受到疼痛。

看着她一副崇拜的模樣,下人只覺得自己又是一陣的汗顏,愈發覺得她像小孩子起來,如果可以,她倒真想要服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