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徹親眼看着沈時清倒在血泊里,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
「沈時清!你怎麼樣!」穆徹一下子慌了神,把沈時清抱起來。
「我……沒事。」在沈時清殘存的意識里,她還是怕穆徹為她擔心。
即使她現在整個身體都在絞痛。
即使她的心比全身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痛上千萬倍,她現在心心念念的還是只有面前這個無情的男人!
可是他還是直直地撞向了自己啊,那麼乾脆不帶一絲猶豫,像他曾經親手把他們的結婚證重重地扔進垃圾桶,像他在他們上千人的婚禮上仍舊不留一絲情面。
這個男人,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沈時清愛了六年零四個月,對她竟還是如頑石般的冷酷。
還沒等穆徹開口,他的手機又響起了特殊的鈴聲。
「餵……」
「徹……你怎麼還沒來……我……好難受……」電話那頭傳來方恬虛弱的聲音,帶着幾分的嬌滴滴。
「有急事。」穆徹看了一眼懷裡奄奄一息的人,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
「徹……我肚子真的好疼……」方恬痛呼,「可能是胃穿孔……」
沈時清的身子滲滿了汗珠,額頭上的血跡也凝固了大片,有些微微發抖,她緊咬嘴唇,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穆徹……」
極其輕微,以至於穆徹毫不在意地把她又放回地上。
穆徹對着手機停頓了一會兒,「好,我馬上過去。」
隨後他看着手機輸了一串數字,接通後穆徹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高不低,「給你兩分鐘時間來我別墅前,把馬路上的女人送到醫院去。」
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開車離開了。
暮色沉沉,遠方夜色四合,渾然一色,幽暗燈光下躺着的人兒,猶如街邊的一條流浪貓,居無定所,無人過問。
十分鐘後,穆徹的賓利穩穩地停在了一幢公寓前,他熟練地把車停在樓前停車位,輕車熟路地打開樓道的照明燈。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樓上,可是看見好端端坐在沙發上翹首以盼等着他的女人時,他的神色變了變。
「徹,你終於來了!」方恬起身,嬌好的身材和修長的美腿一覽無遺。
「胃怎麼樣?」穆徹皺着眉,緊盯着她的肚子。
「剛才疼得厲害,可是一見到你就好多了……」方恬眼波流轉,臉色紅潤,全然沒有半分生病的跡象。
穆徹緊抿着嘴唇,長腿一邁,走到沙發旁坐下,隨手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剛才出什麼事了?」方恬柔若無骨的身子一下子貼在穆徹身上,小手搭在穆徹的雙肩上,勾住他的脖子。
「沒什麼。」穆徹的喉結動了動,「你沒事就好。」
顯然,對於方恬這麼蹩腳的藉口穆徹是默認了的。
仗着穆徹對她的疼愛,方恬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穆徹轉身把方恬擁入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雙手輕輕掠過她的秀髮,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
方恬在他的懷裡嬌羞一笑,紅唇吻在了穆徹的耳邊。
沈時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清一色的白,口鼻中滿是壓抑的消毒水味,一股酸澀感湧上鼻尖,身體有些麻木,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舒展了四肢,身子柔軟了許多,不過額頭上還有傷,頭還是昏昏沉沉的。
她的左手上插着針頭,正在打點滴。
她微微起身,小腹便傳來劇烈的刺痛。
下意識地,她的手在小腹上撫摸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卻已經——趨於平坦!
沈時清一下子慌了神,她猛地坐起來,拔掉手上的針頭,顧不得針眼處鮮血直流,一個趔趄掉下了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沈時清一遍又一遍喊着,眼淚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滾燙又短暫。
「怎麼會這樣呢?不會的,你都那麼大了啊,怎麼可能說沒就沒呢?」沈時清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呆坐在地上反覆呢喃着。
她還沒來得及多體會一下做媽媽的感受,她的孩子就這麼離開了!
「喲~這不是沈大小姐嗎?」
沈時清癱坐在地上,頭髮散亂地垂在腦後,一雙精緻的高跟鞋映入眼帘,她微微抬頭。
「怎麼這麼頹廢?」方恬特意畫了精緻的妝容,嬌好的身材着了一件亮色的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而反觀一臉落寞的沈時清,沈時清現在的模樣更像是喪家之犬了。
「還輪不到你來看我的笑話!」說起來,如果不是方恬想方設法讓穆徹到她的身邊去,沈時清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