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館叫什麼名字?」掌柜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

「好像是叫德善坊。」

「背後可有什麼大人撐腰?」

「小的不知,按小的想,要是有大人撐腰肯定不會租一個那么小的門面,而且也不會做那麼引人注目。」夥計仔細分析。

「那就好,你過來——」掌柜手指彎了彎,夥計湊到他跟前。

二人低聲說些什麼,夥計連連點頭,嘴裡迎合着:「行,小的一定辦妥。」

夥計聽過吩咐,刺溜跑出門外,不一會兒領了兩個人回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你們可知道怎麼做?」掌柜拿出一小塊銀子,在手裡上下掂量着。

那一男人,看起來三十上下,尖嘴猴腮,一副諂媚模樣盯着掌柜的手,嘴裡答應着:「知道了,不過這銀子嘛……」

「做好了,事後還有好處,不過做不好知道下場吧?」掌柜將一錠銀子扔出去,那男人立馬接住。旁邊的老婦想上去爭奪,被男人呵斥住。

「掌柜放心,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共事了。」老婦笑眯眯的,看起來十分人畜無害。

「去吧。」掌柜想了想,臉色陰沉了一些,向他們擺擺手。

「得嘞。」兩人一起退下。

掌柜扯了扯麵皮對一旁的夥計說「這兩個不能久留了。」

「掌柜放心,等這事成了,保證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夥計應和。

德善坊門口,已經有了一些人在買藥。

「哎呦!我的老娘哎……你怎麼那麼命苦哎——」只見一男子,拉着小板車放到德善坊門口,板車上躺着一個五六十的老婦。

眾人皆被男子吸引,互相議論着什麼。不一會兒,就聚了許多人。

流螢一愣,也趕緊鑽出人群看着男子。

「這是怎麼了?得了什麼病?大家是否行個方便,讓他先拿藥。」流螢詢問着其他人意見。

眾人都同意,還勸慰着男子不要誤了時間。

「你少假好心!我老娘就是吃了你們家的藥才死的!」男子突然站起來,惡狠狠的盯着流螢,像是要把她吃了。

流螢被嚇了一跳,退後了兩步,看着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她不由得壯起膽子:「這位大哥,您可不要血口噴人,咱家的藥可是有目共睹的好,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來買了。」

林歸晚剛從府里越牆出來,就看見自家藥鋪門口圍了一堆人亂鬨鬨,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

撥開人群,林歸晚看着男子在地上撒着潑,嘴裡不乾不淨的誣陷着自家醫館:「我老娘前兩天買了這家的止瀉藥丸,非但沒止住,還拉了三天最後就拉虛脫死了…我的老娘哎…」

「誰知道你這家醫館安的什麼心,藥丸里放了什麼害人的藥,而且哪有女子來當醫館的大夫…指不定從哪跑出來的小娼婦…」

流螢面色發白,眼圈紅紅的,馬上就要落淚。

林歸晚心頭火起,心裡過着這兩天配的藥是不是有哪裡出了錯,思來想去,並沒有出什麼問題,那毛病就出在這倆人身上了。

男人還在叫囂着,臉上隱隱有些興奮的神情。

興奮?自己老娘死了,竟然興奮?而且按常理來看,哪有人死了,先來追究責任的?還拉着屍體來追究?這可不是現代,可是以孝為大的古代!這可是大不敬!

再看板車上的老婦躺着,非常安詳。面色紅潤,根本不像死去的人,而且還是拉脫水死的。脫水的人一般都是面如金紙,痛苦無比的。

那這可有些意思了,既然沒死,來裝死訛人,背後是誰在撐腰?

林歸晚站出來看着鬧哄哄的眾人和說的起勁兒的男人,問他:「既然你娘都拉了三天了,你為什麼不帶她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