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皇兄喜歡,當年,杞梁國里遍地種滿紅梅,可如今,國已不存,只剩下滿地骸骨,夏侯瞻,今時今日我看到這些,沒有絲毫欣喜,只會覺得噁心。」

眸光一沉,姬連城手指猛地用力合起,再張開手時,花瓣已經成了鮮紅色的汁液。

「噁心麼?」夏侯瞻垂下眼帘,月色般醉人的目光一片黯然,「如此看來,倒是我弄巧成拙了。」

姬連城滿不在意拿出袖內的帕子擦拭乾淨手掌,「皇上國務繁忙,莫要為了這些小女子喜歡的東西浪費了時間,免得到時候我又被你的朝臣說成紅顏禍水,狐媚惑主,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姬連城,你這顆心,莫非是石頭做的麼?」俊逸的臉鐵青着,夏侯瞻一把握住姬連城微涼的手,咬牙切齒出聲,「我給了你最尊貴的地位,給了你所有寵愛,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可你卻連一個正眼都不願意給我,為什麼!」

「為什麼?」姬連城抽回手,眼中儘是冷嘲,「我的心,早就在亡國那一日跟着皇兄一起死了,就算做了你的皇后又怎麼樣?你得到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體,永遠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朕不在乎。」嘴角掀起一抹殘戾的笑,夏侯瞻大手落在姬連城臉頰旁,愛憐的輕撫着,「只要得到你的身體,這顆心,早晚也會是我的。姬連城,就算是死,你也是我夏侯瞻的人,這一世你都不要妄想能逃出我的手心。」

「夏侯瞻,你!」

「朕前朝還有事,皇后自己賞花吧。」鬆開手,夏侯瞻陰沉着臉往外走去,踏至門前,卻又側臉看向了姬連城,「既然這些紅梅你不喜歡,那朕便下令讓人都除去,也省的讓皇后煩心。」

姬連城緊緊咬着唇,即便心中對這幾株紅梅很是不舍,她也不願對夏侯瞻低頭,「隨你。」

「呵。」收回目光,夏侯瞻帶着滿身寒意消失在了眼前。

守在門口的清映小心翼翼將臉探到院子內,疑惑開口:「娘娘,皇上怎麼怒氣沖沖的走了?」

「不知道。」

清映咧嘴一笑,惋惜道:「方才奴婢聽到皇上說,要將院子裡的紅梅都除去,還真是怪可惜的,娘娘先前不在宮中恐怕不知道,這些樹並非是移栽過來的,而是皇上親手培植長大,這些年,皇上日日都會來澆水除草。」

姬連城一愣,「他親手栽的?」

「是啊,費了皇上許多心血呢,要不娘娘去勸勸皇上吧?」她能看出來,姬連城也是很不舍的。

說來,她還真是弄不懂這兩人,明明對彼此很在意,卻非要裝出這一副無情無義的樣子來,互相折磨。

細眉微蹙,姬連城沉吟片刻,正要往夏侯瞻的勤政殿走去,院門外卻傳來了一道整齊的腳步聲。

為首的黑衣男子看了姬連城一眼,突然半跪在地,恭敬道:「娘娘,屬下受皇上之命,前來守衛沐岐宮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