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初難得地對他甜甜一笑,跑開了。蕭煜晨看着她的背影,心裡猛地一動。隨即似乎是提醒自己一般,晃了晃腦袋,轉身投入處理豬肉的活計中。
傍晚時分的時辰過得很快,夕陽已經落下了。鳥兒歸巢,屋外正是一片瑰麗的晚霞。可是安凝初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欣賞屋外的美景。她正為晚飯忙得不可開交。此時此刻,蕭煜晨的豬肉已經處理好了,正靠在門邊看她煮飯焼火。
安凝初的頭上已經滲出了細薄的一層汗,右耳處有一縷頭髮掉下來。安凝初正忙着煮菜,沒有管它。所以,這縷頭髮就跟着她的身體動作搖搖晃晃地動。從蕭煜晨的角度看上去,她右耳處的頭髮剛剛好修飾了她臉的輪廓,顯得玲瓏可愛。蕭煜晨就這麼看着她忙前忙後,覺得心下十分安心。歲月靜好,如果時間可以停止流動,他願意用一切換早早與她相識十年。
一炷香的功夫,野豬肉已經燜得差不多了。野豬肉被安凝初燒的油亮亮的。
一小碗醬汁繞着豬肉澆了上去,安凝初又加了一手蔥花增加香味。呆呆地看了一會,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
「顏色還是不夠鮮亮啊......怎麼辦呢,蔬菜也不太夠了,得找個什麼東西點綴才好。」安凝初喃喃自語道,「加點什麼好呢?」正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這道菜更完美的時候,突然瞧見了蕭煜晨身後微微晃動的樹影。
「你盯着我做甚?我臉上難不成有花不成?」蕭煜晨笑道,打趣她。
對啊!花!她怎麼沒想到!用花來點綴既能提色,又能緩和野生豬肉的膩味。心裡有了主意,便招手讓蕭煜晨陪她去院子裡采幾朵花。
正是秋季,院內菊花正盛開。淡淡的菊花連成一片,入菜正是雅致美味。蕭煜晨嘴角勾起,正要伸手採摘之時,被安凝初攔下了。
「那個,我們再尋尋其他花,並非它不可。」蕭煜晨心下納悶,菊花入菜正是一貫的好法子,為何不可。可是他哪裡知道,安凝初自二十一世紀來,把菊花和野豬放在一起,總會有一種不好的聯想。
安凝初擺擺手,尷尬地笑了笑,飛快從蕭煜晨身邊走開。要問她為什麼的話,她才不會把真相說出來呢!
安凝初走着,突然在一樹桂花處停下。在晚風裡,那些淡黃色輕輕顫抖,甚是可愛。她叫了蕭煜晨,讓他想辦法。一時間,院子裡落花紛亂,安凝初接了滿籃子的桂花,打算第二日做點桂花糕。
野豬肉終於大功告成了。香香的白米飯也被呈上來一起放在桌上。大米粒粒分明,看起來糯香可口,令人垂涎三尺。
香味隨着風飄了出去,引來了一個人幾個人。他們都是村里同樣是做獵人的人。雖然隔三差五會給自家開開葷,嘗嘗野味,可卻是從未聞見過如此香的野豬肉味道。本身的野豬肉味道混雜着醬汁蔥花,還有在火里爆過蒜香。這幾個傢伙鼻子都十分靈,一聞便知是哪的方向。巴巴地在門口觀望。
「那麼聞,憑老子常年對肉的敏感,這次的豬肉一定是肥瘦六四分,肥而不膩。」
「是啊是啊,而且你們聞,還夾雜這一絲桂花的香味。」
「絕妙!不是兄弟我心直口快,我娶你嫂子之前,要知道我們村子竟然有此等好廚藝的人,早就先搶過來當老婆了!」
他們站在廚房門口,狠狠嗅了幾口,饞的口水直流。蕭煜晨在門裡聽見,心裡煩躁。一個凌厲的眼風掃過去,他們也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那幾個人被蕭煜晨的眼神給殺走了後,他們一邊下山,一個中年的婦女在走路的途中說:「你們說呀,那個安凝初,她怎麼那麼好命呢,可以吃野豬肉,而且還有一個那麼好的男的人對她,我怎麼就不見有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來疼我呢。」那個中年婦女說完後,就露出了一副羨慕嫉妒恨的臉色。
還有另外幾個人聽到那個中年婦女這麼一說,他們就說:「誰說不是呢。」
似乎全都贊同那個中年婦女說的話,可是突然間一個一個年輕的女人說:「我就不怎麼羨慕安凝初的生活,你看呀,她以前過得也不怎麼樣呀,她就只是今天幸運了一點而已。」
這個女人的心裡明顯是不服的嘛,大家都看出來了她的不服,可是他們並沒有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