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麻煩靈兒姐姐幫我轉告如意姑娘,這份恩情,芷君日後一定會報答的。」那幽深的眸子最終是引下了光芒。

這世上從來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幫助她,像是如意,先前兩人還看不對眼,若不是因着同樣看不慣董竹雲的緣故,她們這輩子怕是也沒有這樣的焦急。

「咳咳,你知道就好,切記別辜負了姑娘對你的一片好心。」

瞧着平芷君識趣的模樣,靈兒的嘴角翹起,滿意的離開了。

可她走後,屋子裡更加的空檔,偶然有寒風掃過平芷君的床頭,那一陣一陣的冰冷都不及她心中的冰寒。

原主的記憶她是一點也沒有保留,既不知她與三夫人有何恩怨,也不了解三夫人的為人,可梁子已經結下了,唯有她這個倒霉的現身去解決。

這一堆爛攤子的事情本就夠她惆悵的了,偏偏三夫人將先前的事情怪罪在她的身上,甚至不惜,哎......

在這昏昏沉沉之中,平芷君睡了過去,可第二日,天色剛蒙蒙亮,東屋的院口就傳來一聲嘈雜。

西房的一個婆子一身的榧子肉,罵罵咧咧的衝進平芷君的屋子,那嗓門一聲高過一聲。

揉着迷離的雙眼,平芷君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那婆子從床上揪了起來。

「死丫頭,日上三更了還賴床,怎麼有你這種懶惰的賤婢?」

那口氣,分明是將平芷君當作丫鬟使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可突然,她記起了昨夜靈兒告訴她的話,心下便明白了。

「李婆子,按身份來說我應當是主子,你這麼待我,就不怕我去與大爺說道?」

以為她平芷君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她偏偏不。

「呵,也就你自個把自個當個主子吧,莫欺婆子讀書少,可府里那些門門道道我清楚的很,大爺要真的在意你,就不會讓你仍住在這東間的破屋子了,哈哈哈,虧得你還認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那婆子的言語間夾雜着嘲諷,可平芷君的表情一直很平靜,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婆子的影響。

婆子抖着矮胖的身子,一路尾隨在平芷君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盯着她,生怕她跑了。

果不其然,平閣。

撲鼻的桂花香,從中流連飛舞着幾隻撲閃着翅膀的蝴蝶,怎麼看都比她那破敗的廂房有人氣的多。

呵,怨不得李婆子瞧不起,大爺對她是真的不上心。

自嘲一番後,平芷君的神經又繃緊了,她時刻牢記着靈兒的囑託,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自己處於獨處的狀態。

「不知三夫人一大早的派人請我過來,所謂何事?」

那不卑不亢的語氣,倒是令三夫人另眼相看。

以前的平氏,在她的印象之中可不是這般的有骨氣,怎麼經歷過一次死之後,性子也大變了?

她隱下眼底的情緒,手指不經意間的撥弄她那瀑布一般的長髮,時不時的散發出清幽的桂花味。

原來,平日裡的三夫人就是這般模樣,怪不得她會得寵,她那播撒秀髮的模樣,哪個男人看了,都會為之心動的。

「既然大爺昨日已經表明了態度,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只不過,我表弟那裡還是不好交代,等會他來了,你自己和他說吧。」

誰不知道花舅爺為人好色,登徒子一個,現如今三夫人挑明了態度讓她與花舅爺獨處,這,這不是害她嗎。

「撲通」一聲,平芷君的雙膝落在了水泥地上,那雙眼頃刻間含滿了淚滴,她扶着額頭,滿臉的懼意,「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還望三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害奴婢啊!」

「奴婢生是大爺的人,就算是死一定也要保存完整的身子。」

「若,三夫人執意如此,大爺那邊恐怕也會知道消息的,我的生死不要緊,可大爺與您的關係怕是要產生間隙了。」

「住口,胡言亂語說什麼!」

平芷君自知她這點嘴炮只能令三夫人心中忌憚,可絕不會就此罷休。

很快,三夫人便意識到這不過是平芷君瞎說的,她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說句難聽的,就算你死在我這裡,只有我告訴大爺不是我做的,你認為,他真的會仔細調查嗎?」

「一個當家的夫人與一個通房的妾室,到底誰更重要,我想不用我說明白了吧。」

見四下無人,三夫人索性撕下了臉皮,那猙獰的一幕便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平芷君的眼前。

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身邊的幾個婆子也蠢蠢欲動,露出了不安分的手。

「你是讓我自己動手,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看來,三夫人是打算來硬的了。

可此時,她並不懼怕,因為,那個男人,已經趕來的路上了。

「平氏,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你註定要成為我的女人,現在就算他出現了,也休想阻止!」

隨着三夫人一聲呵斥,滿面紅光的花舅爺便出現在了平芷君的視線之內。

他的衣襟敞開,雙眸通紅,眼珠子瞪的如同牛一般的大,更令人噁心的是他眼底的猥瑣,毫不遮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平芷君,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她那胸前的一片領口處。

她下意識便捂住了自己的衣服,這男人的猥瑣她今日是第一次見,可僅是這一面,足以讓她了解到花舅爺是多麼噁心的一個男人。

也不知道董竹雲怎麼會有這樣的表弟,還將他收留在府里。

「別怕,來,我會很溫柔的,哈哈哈哈......」

那語氣之中夾雜的戲虐無不充斥在平芷君的耳膜,她捂着衣服,四處亂竄,目光之中的懼意顯然是真的。

「三夫人,您這樣做會後悔的!」

此時的花舅爺如同一頭餓狼,若是大爺再晚一步,她很有可能成為這禽獸的盤中餐。

在這種千鈞一髮之際,她心裡怎麼能懼怕,頭髮早已被汗水打濕了,一縷一縷的秀髮黏在臉上,狼狽極了,偏偏花舅爺橫衝直撞,她躲得是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