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個人怎麼可能完全模仿的像另一個人,何況她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平芷君是何種性格,只能依着外人對她的評價。

這個夜晚,平芷君失眠了。

換了地方,她睡得不踏實。

腦海里一直閃現喬羽書說過的那句話,以及他的那個目光。

這暖閣雖大,可到底只有她一個人,顯得空蕩蕩的。

懷着這樣複雜的思緒,翻滾到天亮她才閉上眼睛。

一個時辰之後,暖閣外嘈雜的聲響將她硬生生吵了起來。

一咕嚕從床上爬起,她隨手扯了一件粉色紗裙,披了一件同樣淡粉色的羅琦袍,光着腳就跑了出去。

「哎呦,這不是平姑娘嗎?」

府里的丫鬟婆子只知道大爺令府里的某個女人搬了進來,但她們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之前的錢婆子也是因為偷聽到的信,不然哪裡會知道。

「她怎麼會搬來這裡?」

詫異,還有錯愕的目光紛紛落在平芷君的身上。

不久前平芷君被大爺審問,當眾跪在她們面前的那一幕現在忘不了,可才過了多久啊。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也如海底針啊。

誰都猜不透大爺心裡的想法,可有一件事,平氏得寵是鐵定的事實。

平日裡這些婆子壓根不會把平芷君放在眼裡,即使她頂着主子的身份,可也不過是與她們一樣的奴婢罷了。

平芷君瞧着這些人的嘴臉,頓時心涼了半截。

她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徑直轉身回去了,腳心因為冰涼的地面而被凍的通紅。

拉開被子,她陷入了沉睡之中,可沒一會,她就感覺到身前有人在挪動,驚得她睜開了雙眼。

「啊」奇怪的觸感在她腳底亂竄。

「誰讓你光腳跑出去的,不知道外邊天寒?」

那雙纖細的腳腕被喬羽書捧在懷裡,平芷君掙扎着抽回去的時候,又被喬羽書抓了回來。

「別動,爺就是來看看,你這府上缺點什麼。」

聽着這話,平芷君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男人有病,和昨日判若兩然,若不是那張臉,她懷疑此刻的喬羽書是別人假扮的。

他突然對自己這麼好,是為了什麼?

平芷君的雙眸一直滴溜溜的直轉,掃過喬羽書,又掃過整間屋子。

隨後,落在了喬羽書胸前的玉佩上。

那不是,怎麼會和她脖子上那枚玉佩一模一樣?

「現在啞巴了,不說話了?」

可喬羽書並未察覺到她的異常。

替她蓋好被子,將一雙腳裹了起來,才肯罷休。

「爺的女人里,恐怕就屬你最不省心。」

而平芷君的思緒已經神遊到萬里之外了。

她甦醒時手中那枚被她緊握着的玉佩,不知是誰的,她就放在了身上,可如今看來,這玉佩是有來歷的,並且與喬羽書有莫大的關係。

平芷君心裡突然產生好奇的心思,她對這個男人的過去已經原主對這個男人的感情產生了強烈的求知慾。

或許,真正的平芷君並不如外人看來那般懦弱,不然以她的性子,怎麼會爬床成為喬羽書的通房?

一開始,她就該注意到這一點的。

「爺對你也不是不關心,只是,你別做的太過分了,不然,爺不好服眾。」

他的言語間似乎充滿了為難,這下子,平芷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二人之間一定有貓膩。

可,她不明白的是,為何一開始平芷君被三夫人擼去的時候,喬羽書會不知情。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掩飾什麼?

看來,這府上的秘密,還真的是多呢。

要想活下去,她必須一樁樁一件件的弄清楚。

「爺,奴婢有一件事相求,請爺答應。」

即使縮在被子裡,平芷君還是跪在了床板上,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喬羽書眼中露出了詫異。

「說就是了,爺還能不准,只是,這般模樣,許多年未見了。」

緊接着,喬羽書的思緒似乎追述到了從前,他眼中有一種複雜的情緒,令平芷君捉摸不透。

「我想讓之前照顧我的姑娘阿英還有她娘一起搬來暖閣,這院雖大,可奴婢身邊並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前院裡調派了不少丫鬟婆子,可她無權無勢的,真正能交心的沒有,不過平芷君也理解。

大戶人家的府上做工不易,當然要尋求一個能庇護住自己的主子,她這般低微的身份,誰會願意呢。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希望大娘與阿英一道陪伴在她的身邊。

「你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回爺,奴婢自知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恩賜,所以不再奢求別的。」

太高調了,只會令她成為府里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聽完平芷君的回話,喬羽書的目光一閃,隨後他的表情冷了下去,「知道了,你休息吧。」

隨後,喬羽書便離開了。

「他又怎麼了,莫名其妙發脾氣?」

平芷君根本不知,其實喬羽書在等待她問起玉佩的事情,可她偏偏不開口。

伴隨着「叮叮咚咚」的聲響,門帘被掀起,緊接着阿英與老桂家的兩母女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平姑娘,您的這份恩情,我們娘兩無以為報啊。」

眼看着老桂家的就要跪在地上,平芷君忙下床扶起,「客氣了,不瞞你說,我也是丫鬟出身,就算現在搖身成為了大爺的通房,其實身份上也沒有改變多少。」

「咱們在府里,最缺的就是信任,我只希望以後我們能彼此相信,彼此依靠罷了。」

聞聲,阿英舉雙手贊同。

「好啊,好啊,阿英與娘一定好生照顧平姑娘。」

想來她們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用晚膳時,難得暖閣里多了幾分菜色。

有清蒸魚,紅燒肉,清炒山藥,還有兩個她叫不上名字的菜,與之前相比,伙食上的待遇要好太多了。

只是,這份待遇,能享受多久呢?

平芷君忽然取下自己耳朵上那一堆珍珠耳環,交在了老桂家的手裡。

「王婆,我不懂,可口麻煩把它拿去店裡當了。」

王婆狐疑的接過,目光中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