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等着,奴婢這就去。」

小玉尋遍了府里,也沒有見到福海的身影,更別說爺了。

她匆匆趕回,「夫人,別說是爺了,連賓客都走光了。」

「那就奇怪了,大爺到底去了哪裡?」

新婚當夜,夫君沒有如房,這是莫大的恥辱,這種事情怎麼能發生在她的身上?

可隨着夜深,如意連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她一手粗暴的扯下頭頂的鳳冠,布滿胭脂的臉頰已經變得猙獰。

「氣死我了,等到明早我一定要查一查爺去了哪裡!」

哪個賤蹄子勾引了爺,不然以爺的性子,怎麼會讓她如此難堪。

此刻,平芷君坐立難安,一個噴嚏接着一個噴嚏。

幸好床夠大,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睡在她身旁,這種感覺她很奇怪。

即使喬羽書已經睡熟了,可被他摟在懷裡的平芷君一點都動彈不得。

她更擔心的是明日府上人的議論。

雖說留宿是好事,可,也得挑日子吧。

「臭男人,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要承受多少罵名!」

平芷君越想越委屈,指着喬羽書的鼻子一頓臭罵。

「睡覺,吵!」

誰知,她嚷嚷完以後,喬羽書居然出聲了,可把她嚇得不輕。

她不敢再張嘴了,暗戳戳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喬羽書,發現他只是在說夢話以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榻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寬闊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如墨的長髮靜靜流淌在肩邊枕側,刀削似完美的俊容,劍眉微蹙,深邃的眼睛此時緊閉着,看不到平日的冷靜果敢,俊挺的鼻樑勾勒出完美的側臉。也許是喝了酒的關係,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微嘟的嘴唇也為這張稜角分明的俊臉添上了一絲童趣,平日的嚴肅冷竣似乎盡數卸去,竟顯出一絲溫柔。

人在睡着的時候果然是會放鬆警惕,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可聽着他的呼吸聲,平芷君一點困意都沒有。

翻來覆去的翻滾,也掙脫不了這個男人的手臂,被他牢牢的抱着,她只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她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直到天亮,困意侵襲,她閉上了雙眼。

一直到日上三更,喬羽書才睜開眼睛。

可懷中的觸感卻令他詫異。

他睡覺的時候不會抱任何人,即使是竹雲,他也從來沒有抱着她入眠。

是昨天睡昏了,還是如意蹭過來的?

他低下頭去,卻發現懷中的人是平氏!

「平芷君,你......」

他昨天晚上幹了什麼!

一聲大喝,將平芷君從夢中叫醒,她睜着漆黑的眼眶,費勁的眨巴眼睛,但強烈的困意令她睜不開眼。

即使她知道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也無法控制自己。

喬羽書猛然坐起,掀開被子,發現兩人都是穿着衣服,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可隨後,他又被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驚到了。

平氏是他的女人,就算是昨晚真的睡了,那也合情合理,只是,不好向如意交待便是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精神了。

昨夜是他的新婚之夜啊,他睡在了平氏的屋子裡,傳出去,令府里的人怎麼看?

「爺,是您自己闖進來的,不管奴婢的事情。」

平芷君以為喬羽書誤會了她,急忙解釋。

「只拜託爺一定隱瞞這件事情,不然,讓四夫人知道了,奴婢,奴婢恐怕見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一聲悲愴,將喬羽書拉回了現實。

他怎麼幹了這麼一件糊塗的事情。

「行了,不用你說,爺自有分寸。」

可已經到了這會,府里能沒有一點風吹草動嗎?

「福海,滾進來!」

「哎。」

「昨晚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你知道了嗎?」

「是,奴才已經辦妥了,只是,爺要在暖閣用膳嗎?」

福海小心翼翼的問着,生怕哪句話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要說這事啊,說出去還真是沒人信。

誰會在新婚之夜寵信別的妻妾呢,可它真的發生了,並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你怎麼辦得事,為什麼不攔着我?」

此刻,喬羽書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逮着人就要倒霉。

福海連聲叫慘,「爺,奴才也想拉您,可等奴才看到您人的時候,您都已經睡下了,奴才這,這哪敢啊!」

「爺,此時不宜久留,您還是......」

雖說喬羽書嘴上這樣說着,可此刻若是被人發現爺從暖閣走出,不還是會被人議論。

況且,她今兒個本就起晚了,還要趕着向四夫人請安呢!

「哼。」

喬羽書自知沒面,也不再爭辯。

這邊,清心閣里,異常的熱鬧。

府里除了三夫人不用來請安以外,幾乎是所有女眷都到了。

「平氏呢,怎麼不見她人?」

人群中不知道誰嚷了一嘴,如意才發現平芷君不在人群之中。

那昨晚的火氣頓時又冒了上來。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一點規矩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有哪一點被爺看上了。」

小玉沒有接話,眾人就更不敢接話了。

其實啊,府里的消息都傳遍了。

昨夜,大爺沒有留在清心閣就寢。

所以,直到現在,四夫人還是完璧之身呢!

一想到三夫人那嘲笑的嘴臉,如意心中的火氣就止不住。

「既然她不把我當回事,那......」

「拜見四夫人!」

說曹操曹操到,如意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平氏跪在地上。

只是,看她的面色,一片慘白,那眼眶上還有蓋不掉的黑眼圈。

「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夜侍寢的人是平氏呢!」

人群中,陳雙雙一聲譏諷傳來,令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平芷君的身上。

她心中暗叫不好,可面上還是強撐着,「陳姨娘說笑了,奴婢哪裡有這個膽子,敢與四夫人爭寵,誰不知道爺寵愛四夫人,我等只不過是個暖床的罷了!」

如意心高氣傲,可偏偏愛聽奉承話,且當着眾人面,這樣既表明了自己無心爭寵的態度,又抬高了如意的身份。

果然,聽完這一番話,如意的臉色稍有緩和。

「行了,貧嘴吧,起來,都是姐姐妹妹的,這麼生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