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姐姐妹妹不過是句客氣話,誰也不敢真的就把自己當成姐姐了。
「多謝四夫人。」
平芷君從地上爬起,識趣的躲在人後,可她沒注意到,一雙惡毒的眼睛在她身上掃來掃去,恨不得生吞了她。
幾人的屁股還沒坐熱呢,前院便派人過來了。
福海領着一群人,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依次抬進了清心閣。
「恭喜四夫人,賀喜四夫人,這些都是爺給您的賞賜,也是爺讓奴才賠個不是。」
「昨夜爺喝多了,神志不清,怕過去令四夫人誤會,可小人一時耽擱了這事,沒能早早說明,只請四夫人別多想,爺心裡還是有您的。」
「哪裡的話,爺那麼辛苦,臣妾怎麼會不理解,倒是福海公公多慮了。」
喬羽書這一番做法可謂是給足了如意的面子,雖然他昨夜沒有留宿,可他有理由啊。
一個大老爺們喝的醉醺醺的,怕傷着了自己的女人,多麼完美的一個藉口,至少在這些女眷的面前,如意變成了爺心尖的人呢。
唯有平芷君,一言不發,默默地躲在角落。
她心嘆爺不愧是個人精,這種理由也能想的出來,關鍵是他似乎並未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也虧得福海出現,不然,以如意的性子,定是會調查清楚的。
「哦,是嗎,可奴婢昨夜怎麼看到大爺進了暖閣呢?」
福海前腳才邁出清心閣,後腳又退了回來。
「陳姨娘,爺昨夜是我看着回去的,難道我的話還有假?」
這一番質問,令陳雙雙說不出話來。
可一想到昨夜的那一幕,她忍不住多嘴道,「不敢,奴婢不敢與福海公公爭辯,或許是奴婢看錯了,有一個與爺長得相像的男子吧!」
「嘶。」
平芷君倒吸了一口涼氣。
惡毒,太惡毒了。
這不是明擺着告訴眾人她偷人嗎!
若是爺承認了他昨夜出現在暖閣,那麼她勢必會被如意記恨,可若是爺不承認,自此,她在府中便會背上一個水性楊花的罵名!
無論是哪一種,對她都是不利的。
「呀,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多嘴了。」陳雙雙忙捂着嘴巴,一副犯了錯誤的表情。
可如意盯着平芷君的目光已經變了。
誰都清楚,府上不可能再多一個與爺相像的男子,那麼昨夜,大爺的確是進了暖閣。
「陳姨娘,我與你平素無仇,你為何如此陷害我?」
就在眾人以為平芷君默認此事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了。
「想必是平氏你誤會了,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瞞着了,昨夜我的確是看到一個男子進入了暖閣,至於那個男人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恐怕你是因為我拆穿了你的真面目,惱羞成怒了吧!」
「一派胡言,我昨夜睡得早,何曾來過一個男子,再說了,僅憑着你一面之詞,就想要誣陷我?」
平芷君不甘示弱,目光堅定,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慌張。
兩人僵持在一起,倒是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了!
「這事事關平姑娘的名聲名譽,可不能輕易亂語。」
見場面一度沉寂之後,福海忙出聲打着哈哈。
「況且,誰知道周姨娘是不是出於嫉妒,所以才.......」
平芷君今日的待遇誰都看得見,若是出於此種目的,陳姨娘的行為倒是也有解釋。
總之,這話萬不可傳出去。
「公公,冤枉啊,奴婢哪裡敢......」
「夠了,是真是假,你心裡沒一點數,少在這裡弄虛作假,矇騙大家。」
「另外,這裡是清心閣,是四夫人的府邸,一切都交給四夫人處理吧。」
如意當然不能因為陳雙雙的幾句話就定罪平芷君,畢竟陳雙雙之前曾試圖挑撥她與平氏的關係,她這麼做,完全有充分的理由。
「一場誤會罷了,恐怕是陳姨娘眼拙。」
當着福海的面,如意自然是要做出賢妻良母的樣子,也是為了給府上的人看。
她和董竹雲是完全不同的貨色。
她對待府里的姑娘絕非抱着一顆不善之心,絕不像董竹雲,侍寵持嬌,非得攪着府里不得安寧。
「呵呵,四夫人,您果然還是這麼愚蠢!」
「大膽,陳姨娘即使你是府里的老人,可身份地位在那裡擺着,對待我們家主子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了嗎?」
可陳雙雙絲毫不畏懼小玉的教訓,仍舊囂張,「呵,你的身份也不過是個丫鬟罷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教訓我!」
「你!」
小玉被氣的不輕,可看着如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卻是不敢貿然開口了。
「陳姨娘,我念在你是初犯,不和你計較,但若有下次,我一定不會輕饒!」
「滾吧。」
一聲令下,幾個婆子七手八腳的就把陳姨娘拖拽了出去。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陸續找藉口離開了。
可唯有平芷君告辭的時候,如意沒答應。
「平氏,我與你之間還有一些事情要談,先留步吧。」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平芷君的面上雖看着冷靜,但實際上,她的思緒已經飛到幾公里以外了。
滿心都是但心。
可這種時候,她不能露出一點馬腳。
沒一會,人走光了,清心閣里只剩下平芷君與如意。
「你我二人本不該這麼生分的。」
如意這話雖是對平芷君在說,可她的目光一直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令平芷君不敢輕易接話。
「呵呵,哪裡生分了,可四夫人永遠是四夫人,在身份上,奴婢是萬不敢逾越的。」
那恭敬的態度,令如意一度以為一切真的是陳雙雙的計謀。
「夫人,奴婢倒覺得平氏在撒謊。」
自打平芷君搬進暖閣,小玉便處處針對她,想着法子的說她的壞話。
可如意的態度倒是一直保持中立,一直令平芷君摸不清楚她的想法。
「閉嘴,現在是我在和平氏講話,輪不到你插嘴。」
忽然,如意動了怒氣,臉色也沉了下來,可平芷君總覺得這火氣是故意撒給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