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芷君的肩膀已經被血水和汗水浸濕了,她喘着粗氣,同樣累的喘氣的錢婆子也沒了力氣。

本以為在這番折磨之後,錢婆子會收手,誰知她竟是令其餘幾個婆子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平芷君。

可平芷君就是一聲不吭,儘管那雙唇已經被咬出了血跡,她還是強撐着。

「賤骨頭,我看你撐到什麼時候。」

「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聽說那一晚上,爺確實去了你屋子,那你們......」

這件事本來被大爺壓了下去,可如今三夫人當着如意的面提起,安的是什麼心,不言而喻。

果然,如意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那一夜的事是她至今不想提起的恥辱,她這麼愛面子的一個人,被三夫人當着眾人的面揭穿,心裡豈能沒點想法?

平芷君心嘆糟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體力已經耗費光了,若是由着三夫人這麼折騰,遲早會被她搓磨死。

「平氏,你不該給四夫人一個解釋嗎,嗯?」

平芷君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如意的方向,那赤裸裸的殺氣便撲面而來,不用說,現在如意一定更想廢了她。

「三夫人,散布謠言,動用私刑,這就是您身為閩侯府主母應當做的事情嗎?」

「那你的意思是,我所言都不是事實了?」

此刻,董竹雲的一張臉因為猙獰而變了樣,那雙眼眸里藏着血腥還有狠毒,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都與平時的她相差太大了。

「賤蹄子,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亂說話,婆子我撕爛你的嘴。」

有三夫人撐腰,錢婆子根本不怕,就像平日裡教訓那些丫鬟似的,錢婆子是一點也不留情。

「難道以下犯上,就是錢婆子嘴裡的規矩?」

平芷君不肯服軟,拼了命的掙扎,可也是籠中鳥,掀不起一點水花。

「三夫人,我看這丫頭還是不知悔改,不如讓婆子毀了她的臉,看她還怎麼仗着大爺的恩寵囂張!」

「好,就依着你的法子,呵呵,也算是替四夫人出了口氣。」

「等等,那一夜大爺的確是來了我的暖閣,可,大爺他喝醉了,根本走不動路,也壓根沒有碰我,不僅如此,大爺的嘴裡還一直念着四夫人的名字,想來,大爺一心想着的人只有四夫人啊!」

此刻她若是再不替自己辯解,由着三夫人與錢婆子一唱一和,還不知道會把真相扭曲成什麼樣。

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

「四夫人,我知道如今無論我說什麼您都不會相信,可一開始的時候您是知道的,奴婢本就不敢和您爭寵,否則,怎麼會隱瞞至今。」

「就算是借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

平芷君弓着身體,頭低着絲毫不敢表現出一絲的不情願。

「貓哭耗子假慈悲,夫人,您不能相信她的話,誰知道她動了什麼歪腦筋。」

如意還未開口,小玉倒是先把話接了去。

「鬧夠了沒有,如今這府上還輪不到四夫人做主,我說平氏,你是求錯了人了吧。」

在她的眼皮子地下投靠四夫人,呵,愚蠢。

自打進了府里,還沒有人能違抗她的話,一來是因為她綢布莊之女的身份,為爺也是賺了不少銀子,另一方面,爺對她的寵愛一直都未斷過。

那些女人在爺的眼中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真正能留在爺心中女人只有她。

所以,董竹雲一直囂張慣了,一手遮天的事情也沒少做。

「錢婆子,還愣着做什麼,動手!」

隨着董竹雲一聲命令,錢婆子發了狠,可就在此時,平芷君突然嚷了起來,「懲罰我沒事,折磨我也沒事,可爺最討厭背地裡擅作主張的人,就算今日奴婢被搓磨致死,那也是奴婢沒那份被寵愛的福氣,可若是因為令爺對四夫人產生了不好的想法,那可就不值當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曾開口的如意終於發話了。

「您看如今府上是三夫人與您共同管理,若是出了事,恐怕爺怪罪下來,四夫人的面子上也不太好說,何況今日府上才死了人,傳出去難免會讓外人以為咱們府上......」

後邊的話平芷君沒有再說下去,可如意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死丫頭,敢威脅我,真當我是嚇大的?」

董竹雲根本聽不進去,可就在錢婆子動手的時候,一杯茶忽然從如意的手裡潑了出去,正潑灑在錢婆子的身上。

「住手,錢婆子,你不想活了嗎,若是我此時去向爺那裡一五一十的將今日你做的事情告訴他,你覺得三夫人當真能護的住你嗎?」

「這......」

如意的話起到了威脅,錢婆子手腳抽搐,跌坐在了地上。

雖然她是按照三夫人的吩咐,可毀容之事卻是她自己決定的,三夫人是主子,再怎麼樣,爺也不會真的動怒,可她自己......

「如意,你要和我對着幹,為了這個麼死丫頭?」

一聲怒吼,將錢婆子嚇了一個激靈,但她卻是不敢輕易再動手了,甚至躲得遠遠地。

「三夫人,這事,我們還是等爺來了,再做決定吧。」

仔細一想,四夫人的話也有道理。

她們這些個做奴才的,賤命一條,雖然她的雖說已經到了,可為了家裡人,她需要拖着這苟延殘喘的身體。

「錢婆子,你,你......」

董竹雲徹底被氣到了,向身旁的李媽媽使眼色,「李媽媽,既然錢婆子不敢,那你去,有什麼責任我擔着。」

「我看誰敢!」

忽然,一聲怒吼之後,大爺帶着福海匆匆出現在平閣的院落內。

他那一身明黃的馬褂服,此刻是格外的顯眼,又因其高大壯碩的體格,更是顯得氣勢十足。

「胡鬧,爺不在,府里讓你們搞的烏煙瘴氣!」

當喬羽書的目光掃過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平芷君時,他的眉頭本能的皺了起來,誰都沒發現,就連喬羽書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火氣。